萧丽芬
那天,老师把4月生日的同学叫出来,叮咛我们明天带些饼干糖果来请全班同学吃。
我不是很明白老师的意思,但还是跟妈妈说了。
妈妈想了想:“老师记错了,明天不是你的生日。”
“可是老师要我带糖果……”
“就跟老师说,你的生日还没到。”
我记住了妈妈的话,就像记住老师的话一样。
第二天,老师一早就给我们别上用红纸写着生日快乐、垂着两根长丝带的襟花,感觉特别骄傲。
其他同学都带了糖果零食,老师看着桌上空空如也的我。
我用只有老师听得见的声音:“妈妈说,我的生日还没到。”
老师把糖果零食平分给每一个同学,分到我的时候,老师也用只有我听得见的唇音:“你不带来……同学请你吃……”
那两颗糖果和梅子顿时变了一种滋味,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叫难堪。
往后的每一个生日,我都会不小心看见那个坐在长凳上,和所有别着生日襟花的同学,围着生命中第一个生日蛋糕,既兴奋又卑微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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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洲日报。文艺春秋》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