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忠全
节录:魔镜 – 现象与思考
说起壁画,很多人应该都不感陌生:你到校园走一趟,从排屋住家转角的幼儿园到中、小学校园,不少都有上墙的画。校园里的那些壁画, 首先在视觉上具有美化校园的作用,让单调的粉墙透发几许色泽,再者这些画当然呼应着教育理念与主流意识,路过壁画跟前,你不会没看到, 但也许不太在意它。这无他,从课堂说教到课本插画的宣导,大致都不出这范围。壁画,只是多了一番提醒,就像出门时母亲在厨房高声叮咛这个小心那个别招惹那样,你只是“哦”一声照例搭理,压根儿都不搁在心上的我想……
自2012 年5 月以来,乔治市老城区的旧粉墙与红漆门板上头,也开始有了街头壁画,这就是迄今风靡全城的“乔治市魔镜”。“魔镜”进驻老城之前,槟岛并非不曾有露天壁画,但没引起人们关注就是了。“魔镜”的酝酿,则得追溯到2011 年同一画家在乔治市老城区的两幅“前魔镜”街头画,一幅是本头公巷末端的“沉思的老者”,另一幅是分别画在爱情巷巷尾两座电话亭上的“开心”画。2008 年入遗之后,乔治市老城区的一举一动,大致都不会逃过市民的法眼,立陶宛画家尔纳斯(Ernest Zacharevic)的这两幅“试笔”之作,市民与岛民乃至执政者都看在眼里,于是乎,才有翌年“魔镜”系列壁画的邀约与策划。
且说一说尔纳斯的两幅“前魔镜”画吧。画在本头公巷屋脊侧墙的“沉思的老者”,是街坊小人物,也是以老行业的老手艺人上画,跟人们早已熟悉的课本插画与校园壁画相较,早已相去不可以道理计了,而这尤其与作为人文世遗城的乔治市接得上榫头。爱情巷的“开心”画,对中、英街名都有所呼应而让人会心,谁曰不宜?沿此而引发“魔镜”之构思与策划,说来是顺理成章得很。
“魔镜”陆续推出,未及整个系列完成,就在平面媒体与社交网络形成疯狂追捧的热潮——连身在外地的游子,每每也热切关注着最新进展,恨不得随时穿越“随意门”身临熟悉的老角落看一看新鲜壁画,这前后过程,如今不消多说了。还可一说的是,在这新闻热点上,有画家推出虚拟的老街壁画并提出其作画构思——百花齐放绝对是好事儿,但相较于人们为之疯狂的“魔镜”,有关画面的浓艳色调与画中信息,显然缺了一些什么;有朋友干脆说,那不就等于把课本的插画涂上墙面而已?那样的画早已在校园伴随我们成长,以致后来总也不难在某方面的宣传画上见到,虚拟一看倒也罢,当真把它给涂上老城的粉墙和门板? “千万不要才好!”我们私下都这么说!
“魔镜”的出现,最初颇引起本土与外来的争议,但北方这岛城,本土与外来其实只是时间的过程,而时间从来不是静止的,如何评说得周延呢?将“魔镜”壁画与老城的斑驳门墙相结合,其初衷自有在无损世遗区的人文与建筑遗产之前提下,为北方岛城的世遗区增添一道亮丽风景线的意图。这样的议程,无疑已经达到,而且效果超乎预估,是这样吧?这之后,如还拟继续经营这样的壁画,少不得要进一步思考:“魔镜”激活了世遗老城,而且完成了使命,眼下其画面正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剥落或淡化——就像原初的设计那样,留下的是一份美好的回忆,这应是无憾的;“魔镜”之后,这城市需要的是更新的创意,而不需要无休止的复制与“山寨魔镜”,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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