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麴米酒 悠悠我心

丁丁

母亲是个典型的客家妇女,硬朗,刻苦耐劳,能干,任劳任怨。没多少时候是见她闲着的,时不时会给家人做点心吃,肉包子,鸡蛋糕,葱油饼,算盘子,芋头糕。。。等等等,还有还有还有。。。母亲还酿得一手好酒。

每隔几个月,母亲就会拿出蒸笼,大托盘,龙钟大瓮,大阵仗的在前一晚彻彻底底地清洗干净,把好几公斤的糯米滤洗干净,用清水浸泡,次日待用。第二天清早,当大家都还睡意正酣的时候,蒸笼已经不安分地在炉上咕嘟咕嘟作响,当时用的还是风炉,大清早它已被熏得黑头黑脸,这也太折腾了,还好,即使再不情愿的样子,却也把工作给做好,不稍片刻,厨房里已热气腾腾,弥漫着淡淡的糯米饭香,沁人心脾。

蒸好了的糯米饭粒粒饱满,被摊开在大托盘里放凉。 由于年纪尚小,加上话多,母亲不太让我搅和。为了打发我,母亲就给了我支擀面棍,让我把乒乓球般大小的酒曲捣成粉末备用便算。傍晚时分,糯米凉了,母亲就会在糯米上加入泡好的红麴米和冷水,再撒入之前捣成粉的酒曲。母亲的双手俐落地搅拌着糯米,好让酒曲可以均匀地分佈在每粒米饭之间,一丝不苟。接着,把调制好的糯米放入瓮中,间中不时的撒些酒曲,最后,在瓮口盖上一块布,用尼龙绳系紧,把瓮摆放在阴暗通风的地方,大概就已完工。不过三四天时间,就可以闻到浅浅的酒香。说到我话多这回事,原由是这样的:那个年代,小孩们不该问十万个为什么的。尤其是酿酒啊,做年糕,鸡蛋糕啊,是有很多 pantang的。大人总会说照着做就行,进行时千万别问太多问题,否则,做出来的成品会不好。上一回酿酒时,母亲让我在旁帮衬,当中我就问了好多问题,结果,那回酿出来的酒有点偏酸,把母亲酿酒的好口碑差点儿给砸了。如今把当年的十万个为什么逐一请教了古哥,虽恍然大悟了,却还是缅怀着一心想问个明白,却常得到答案后仍百思不得其解的年代。

大约一个月后,家酿亦已熟,大瓮终于可以从见天日。几经酝酿,之前的糯米已经形成层次分明的酒糟酒酿,母亲拿个勺子轻轻把酒糟拨了拨,只见底下有金黄透澈的米酒。母亲小心翼翼地把瓮里的米酒舀出,过滤。我也没闲着,不徐不疾地拿了个勺子舀了半杯往嘴里送。米酒进了肚子里后不一会儿工夫,就感觉到一股热流贯川全身,脸蛋红彤彤,小脑袋天旋地转。此时回想起,竟有点晕眩, 有醉了的感觉。

* 插图取自以下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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