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老夫妻

黄筠娣

小学时候我家隔一条水沟外住的都是马来邻居。

他们都是淳朴善良的乡下人。

其中一家和我们相隔最近的马来老夫妻是制作马来烤糯米饭的小贩。

在记忆中老先生严重驼背同时是个跛子，老太太头发花白不过手脚尚利落，她是家里的主力军，抬水劈柴都是老太太操持。

他们俩住在一间矮小一室的传统马来亚答屋，从来没有看到他们儿女们到访，估计是无儿女的一对年老夫妇。

在六七十年代安顺有些乡下人屋内尚无水电供应，夫妻俩收集雨水，晚上一盏臭土电灯渡过所有寒冷的夜晚。

老夫妻靠贩卖烤糯米饭为生。

为了赶在清晨沿街叫卖，他们总在半夜三点起床准备。烤糯米饭工序繁复，每一个步骤都是耐心的考验。

炒辣椰丝、包裹米饭。。都是俩人默默无言地在灯下完成。从小我就看到凌晨灯下忙忙碌碌的人影，鸡啼声声响起后才吹熄了灯火。

天将亮的时候，老先生已经在炭炉边快烤完成品，也是这个时候，我们会趁他还没有出门前购买烤饭。

除了烤糯米饭，他们偶尔也会制作一两样烤木薯糕，烧烤的味道经过多年我也难忘。

老先生出门卖糕会穿上线条沙龙，头戴宋谷帽。华人咖啡店是他叫卖的地方，每个人叫他“阿拜”，“拜”是方言跛脚的意思。

我上中学后老夫妻俩就没有再制作烤糯米饭因为老先生不能行动了。

过了不久，他们就被亲人接走，老房子卖给了一家印度伊教徒。

时光飞逝，亚答屋飘出阵阵香味已经是有40年的历史。

但愿老人家安息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