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猫那样的一个人

缘希

不知道何时开始喜欢一个人待在一个空间里,或许在很小很小的时候…… 虽说我生活在大家庭里,但是自幼家庭的经济环境陷入困境,母亲身兼两职养家,父亲经常到外地出差,婆婆得替邻居洗衣和种植赚取微薄家用,伯父和姑姑们各有各工作,所以长期剩下几个小孩在家写作业。年纪稍微大的哥哥和表哥已有自己的玩伴,偶尔才带着我这个累赘四处探险,但是更多时候是自己一个人玩耍。

成长环境使我变得独立自主地,却搞不清楚是对节庆的热闹场面产生阴影,厌倦人多嘴杂,还是天生喜欢独处,纵使被同伴拉进小组里玩耍,我依然彷如隐形人般占据一个位置,人家说这个孩子内向腼腆。

直到遇见猫。我喜欢猫独来独往的姿态,在高墙优雅地踏着猫步,朝我抛下轻视的眼光,然后坚定地走向阳光。从习惯到喜欢一个人生活,经常在喧闹场面中选择静静地退场,即使身上被贴着孤僻和高傲的标签,我耸肩摊手表示接受,并非轻视任何人,而是纯粹喜欢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吃午餐、逛街、旅行、学插花…… 一个人面对大海发呆,把镜头对向路边野花拍照,或者模仿街猫坐在巴士站静静地望向马路。

我不是静静,也不喜欢陈宜静,犹记当年同学爱开的玩笑,每当有人嚷着想要静静一个人时,总是引来哄堂大笑,然后指着名叫陈宜静的女孩,大喊有人喜欢静静。我不是静静,没法成为他人寻开心的对象,也不是师生爱戴的优秀生,我静静地存在仿若无人。我更希望自己像只猫,不愁寂寞,简单追着毛线玩整天,不给身边人半点儿压力,偶尔任性地钻进被窝里睡觉。

猫可有心事?转个头又追着自己的尾巴玩乐,仿佛开心是件很容易实现的事情,生存是件可以自足的事情,即使只能睡在纸皮箱,也可以用爪子把纸皮箱变成乐园。抛弃奢望,像只猫那样的一个人生活。然后,一个人静静地喜欢一个人。

追看连续剧,比起高富帅的男一号,我更喜欢深情爱着女主角的男二号或配角。没有浪漫的告白仪式,没有海誓山盟,心甘情愿地守在女孩身边,玩闹相随,最后把女孩送到她最爱的那位身边。喜欢一个人,不一定拥有他,不强留在身边,像只猫那样冷静地趴在高处凝望他如路人一般,却又比一般路人耀眼。幸运的话,或许能得到他的一个微笑和握手,猫肆无忌惮躺在他的脚边,或跳进他的胸膛感受他的呼吸与心跳。直至满足了,猫一样的从他怀抱中跳开。至少他望向我的目光不会如此陌生。

猫不谈寂寞,不必炫耀自己活得多好或卑微,回归生命最初的状态里探索世界。喜欢一个人要先懂得如何喜欢自己这一个人,全心全意喜欢自己所做的事情,然后在慵懒的时光里守护同样喜欢一个人生活的他,等待对上眼的那刻,携手走进一个人加一个人的两人世界。

在慵懒的时光里,等待跟我一样喜欢猫的人,回首。

Photo by Manja Vitolic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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