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

宇佐木若子

疫情之后,我们收到第一个“大消息”竟然是——我的老公即将失业!组织以他体重超标为理由,通知他退役之事即将提上议程,让他提早做准备。他这份工作的基本要求就是体重的控制,为了保家卫国。

妻子的无助
今天对我来说是“天崩地裂”的一天,至少我是这样想的。心里面对失业后将会发生的各种假设,一下子就涌入我的脑海里。我感觉真的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反应,更别说去安慰他,即便我知道,现在他比我更烦恼,更需要别人的安慰,但还是止不住我胡思乱想。

“别紧张,之后的事我会处理的。也会积极找工作。家里的开销一样都不会少的。放心吧!”老公竟然安慰起我来。我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他的担忧,就跟平时一样,跟孩子也有说有笑。一时间,我也觉得是我多虑了。然而,其实问题是存在的,很现实,也很残酷!

妈妈的建议
“要不然找你那退役的哥哥帮个忙,去说说情,看看行得通不?”晚饭的时候,妈妈放话了。看来妈妈也很担心,也不知所措,但是,还是尽可能的帮我们解决问题。

“对啊,妈,你这还真的提醒了我!一会儿,我就给哥哥打电话,让他想想办法。”一边说,我一边望向丈夫的脸,想知道他对这个建议有什么看法。他没表示同意,也没表示反对。

晚餐过后,我就拨通了哥哥的电话。

哥哥的无助
“哥,你在组织里,是不是有相熟的人?能不能帮我们疏通一下,让他再续约三年。三年就够了,好不好?”哥哥当年是退役的,肯定还有老同事或部下,看看能不能有办法。

“我也很想帮你,但是,我相熟的部下跟你老公的部门不同。你也知道组织里面,各部门都是各自管理,也不怎么互通互调,彼此之间不是很熟悉。我会帮你问问看,就是我觉得机会比较渺茫。妹,别担心,东家不打打西家,行行出状元,工作不怕找。放心哦!”哥哥安慰我说。

放下电话,躺回到床上,老公好像已经入睡,我仿佛感觉世界停止了、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

我闭上眼睛,思绪还是不停的跳跃。

“好好睡吧,明天我们再想办法。”老公背对着我说。

同事的帮忙
“我跟你说一件事儿,你可要帮我保密哦。”我说。

“什么事啊,那么紧张?”同事说。

“就是……我……我老公可能要失业了,能不能帮我的老公,找个工作?”坐在我旁边的同事,一直是我的智囊,我打算找她帮忙。

“啊,你的老公不是政府单位吗?怎么会失业呢?”同事疑惑地问道。

“因为他们是特殊单位。是合约制度,分为10年、5年、3年,这样续约。做满21年才会有退休金,如果没做满,是没有退休金的,当成约满不续聘论。”我解释给她听。

“这样子啊!我帮你问看看我的朋友有没有适合你老公的岗位?不过,应该不会那么快有消息哦,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同事说。

“没关系,单位给他半年的适应期和找工作的。就是我希望工作的事情能快点定下来,这样我心理有个底。”我表示了自己的顾虑。

“我明白你的处境和担心,家里突然没了一份收入,的确是比较棘手。我现在马上打电话问看看。”同事表示关心和谅解,安慰了我烦躁的心灵。

儿子的关心
“妈妈,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我都快饿死了!”在看电视剧的儿子,听见我车子开入车房的声音,马上就开门出来迎接我。

“妈妈今天去买了你喜欢吃的烧肉,耽误了点时间。你洗澡了吗?功课做完了吗?”每天下班,都是这样忙忙碌碌,准备晚餐、安排洗衣扫地、有时候还得处理些公司的工作,上床休息基本都已经是11点多了。

“妈妈,我写完功课了。在跟外婆一起看电视剧。”屋漏又逢连夜雨,最近,妈妈也感冒了,身体虚弱,只能躺着休息。

一直以来,妈妈都在帮我照看儿子,让我的家庭重担,减轻了不少。而且,老公也十分接受母亲与我们同住的事实,这也让我十分欣慰。

年头的时候,我刚换了一份比较高薪的工作,生活开始慢慢进入舒适的状态时,岂不知,上天又给我们平静的生活抛入一块石头,让我们一家子的生活,又起了涟漪!

“妈妈,妈妈,你怎么不开心啊?”吃饱饭之后,我正在沙发上叠衣服,儿子突然跑过来抱住我问道。

“有吗?妈妈没有不开心啊?”难道儿子也发现了他的爸爸要失业的事情了吗?还是他的爸爸告诉他了?我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正在刷碗的老公。老公回头对我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妈妈,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好像不开心的样子?妈妈,你有什么事情不开心,告诉我,我帮忙解决。”儿子信誓旦旦地说。小孩子真好,就是这么得天真、爽快,率直。

“儿子,快点去刷牙,准备睡觉啦!”老公给我解围,把孩子喊过去了。

我呆坐在沙发上。我是不是担心得太明显了呢?孩子们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对父母的一言一行。我得保持乐观,不让儿子发现丈夫失业的事。因为这不是他这个年龄应该承担的重担。

两天之后,老公也带回消息说他的上司不支持他的调职、也不让他转岗,一味地让他准备离职的文书和处理接棒的事。老公说得很平静,或许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了。

深思熟虑之后,老公决定要去当小贩。老公的宽心和决心,我即便心里不安,但也愿意支持他的决定。

或许我不会等到转机的到来,但谁又能说我们的前路茫茫呢?或许一直走一直走,在下一个转角会看到彩虹呢!

文章入围文协主办《疫火之后》征文比赛散文奖

Photo by Free Walking Tour Salzburg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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