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约旦河

胡国星

和你说,我要去以色列了!兴奋啊,你也为我开心,但你去不到,叫我代你去。当时不会想到,你永远也去不到了,而我,带着你的心愿前往。

出发前一个礼拜,你离开了,去了更美好的所在。我想,此刻的你,也不在乎去不去以色列了,不是吗?

但毕竟答应过你,于是跟 C 偷偷拿了骨灰,藏在书本里,深怕被海关发现,一路战战兢兢的,穿过安曼,过境以色列,终于来到约旦河。

你说想来约旦河受洗。

跟以色列其他 “ 圣地 ” 一样,这里成了 “ 胜地 ”,而且是最火红的旅游胜地。人人蜂拥而至,为的就是在这里受洗,仿佛经约旦河洗礼,人就会变得属灵一点。

河畔建了好大规模的受洗中心、金碧辉煌的建筑物,外头墙壁刻上各个语言的经文,描述约翰为耶稣施洗的故事。河中央架了扶手,方便下水。受洗完毕,还可以去喝杯咖啡,然后再逛逛手信店,买买纪念品。

不知道约翰和耶稣作何感想。

河水青青,岸旁芦苇萋萋,如果不是一堆人喧哗,何等优美风光。当年约翰站在水里,看见耶稣向祂走来,他为祂施洗,天空降下光芒,仿若鸽子。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装着骨灰的信封,把你捧在手心,慢慢地走向河畔,那是你吗?身轻如燕。默默祷告了一下,忘记祷告什么,好像是祝愿安好之类的。

天堂又怎会不好呢,不好的是留在地上的我们。

默念了一阵子,把手放入河里,你就这样潇洒地飘进河里,一去不回头,一如你平日的为人。

大哥,在天堂可安好?可有想念我们?那天我梦见你,一身白衣,仿若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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