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游泳

丘国勇

之前为了要潜水,发奋图强学习游泳三个月(虽然没有什么关系),却连最简单的老年蛙泳都学不会,令我倍感灰心,从这里也可以窥见我的运动神经拙劣和鲁钝,并非毫无根据。

一月至四月,油漆房子、准备回乡过新年、筹备树艺师考试、出国旅游、生两次大病等,成为了我逃避游泳课的各种藉口,非常可耻。

上两个星期,我和朋友相约去雪兰莪玩两天两夜。民宿里刚好有个泳池,我们大清早下去游泳,清静无人,偶尔有小孩子的呱呱叫声,以及阿姨扫地的簌簌声。远眺对面,鳞次栉比的组屋及远方的连绵山脉安静地沐浴在温柔的晨曦下,与平时的热闹喧嚣形成明显的反差,令人更加珍惜这份短暂的宁静。

难得在没人的泳池里,虽然泳池小,我却游得非常自在。蛙泳时,我的身体还是不停地掉坠入水,这个问题困扰我已久,我也不断搜寻方法改进,却依然不得要领。另外,自由泳之前总是无法顺利换气,而这次却能连续换气,前进一段距离,令我惊讶。

这段小小的经历给了我勇气,身体一直发出讯号,它们想要抛开地心引力的束缚,回到水中温柔的拥抱。因此,我重新报了游泳课。

回到泳池,我的身体有一种熟悉感,少了平时的紧张与焦躁,更多的共处,与水融为一体,借尔之力,翻涌扑腾。来回几轮,我竟然能使用蛙泳保持前进,身体也不会沉入水中。我的身体很自然地将这几个月空窗期里所学习到的知识自然运用,如放慢收脚、呼吸前先微微抬头、用力蹬腿、吐气后快速吸气等。看似简单,之前却完全无法领略,而自然使用之后觉得相当神奇。自由泳与站水也是一样,未臻佳境,至少是水到渠成。

在这几个月内,我看了一些游泳教学影片,也没放在心上,觉得游泳需要靠身体的练习才能有所得,只看影片无法理解诀窍。不过,我对游泳一直心有牵挂,像是我未完成的夙愿,放在记忆的旮旯却不曾忘记。也许如此,我的大脑潜意识里会在闲空之中帮我处理这些资讯,让身体好好准备,到了入水的那一刻,就能释放之前所学习的技巧。

然而,就这样忽略掉之前三个月的刻苦练习是本末倒置的。之前的练习绝对是为尤里卡时刻打下了稳固的基础。也就是说,没有基本的水性、基本的游泳动作、换气等,就算有再多的潜意识或刻意学习(不是刻意练习!),也是无用。有了扎实的基础,我才能在越过界限点后发挥及突破自我。大多数的技能,枯燥乏味的前期打造了稳定扎实的后期;只有熬过痛苦的前期(每个运动都有不同的时间点),才能一窥见山是山的境界。

看来,理论与实践,学习与练习,缺一不可。

Photo by Jonas Allert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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