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玲玲
我始终深刻地记得每当儿时的我伤心难过时,我的脑海中总会冒出一个疑问:为什么我要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央求着谁能把事情的原原本本说给我听。毕竟,我那时只是一个小孩,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只要心情低落,我的思绪里就会再次浮现这类问题。我就这么一直地思考着自己的人生,审视着自己的人生。渐渐地,我觉得有另一个人住在我的身体里,这个人总是在一边陪着我看着一切事情的发生,“我和他”总是在对话,总是在思考着一些问题。
“我和他”看见了爸爸的点滴。爸爸是个文盲,为了给二哥更好的学习环境,他供书教学,尽管他不知书识礼,却用他的刻苦勤勉给孩子做最好的典范;日子再苦,他也缩衣节食,给自己的父母尽孝义;尽管大哥再三闯祸,他也二话不说为孩子出钱出力。在“我和他”看来,这些事情都非常不省心,消耗多少耐力,也相当没必要。
“我和他”也看见了妈妈的点滴。妈妈总是把最好的留给我们这些孩子。大哥爱吃鱼,妈妈总会为大哥挑鱼骨;二哥受伤,他哭得比二哥还要痛;她爱吃虾,却每次都把虾留给我们吃。当爸爸和两个哥哥误会她时,她总是把苦水往肚子里吞,在房里哭得稀里哗啦,却不愿解释一句。在“我和他”看来,妈妈是一个只会付出的傻女人。
“我和他”就这么携着手长大,在成长的过程中一边彳亍,一边探索。忘了上中学的哪一年,我的心里冒出了另一个疑问:为什么爸爸妈妈要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哥哥就非常足够,家里实在不需要多一个孩子,虽说孩子是甜蜜的负担,但终究是“负担”,这又何必呢?后来,我找到了一个答案:是爸爸妈妈为我打开一道门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但也要“我”自己愿意走进这道门才算一个生命的开始。就这样,我接受了我“出生”的必然。
“我和他”永远忘不了爸爸妈妈儿时给我们买玩具时,那脸上的欢喜,看着我们这些孩子拿着心爱的玩具,他们都笑开了怀。“我和他”就在想:未来的我们也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吗?这世界上的爸爸妈妈都尽量满足孩子的需求,尽管自己可能要穿着缝了又缝的衣服,尽管自己可能吃不上什么大餐,尽管车子坏了修了再修,他们也都心甘情愿为孩子付出。“我和他”就在想:这负担真的那么“甜”吗?
“我和他”也忘不了爸爸妈妈看着我们这些孩子生病时,脸上那担心、忧愁的模样。那坐在摇篮边、病床边守护整夜的他们,是世上最美的画作。今时今日,“我和他”始终不认同父母克制欲望,一味满足孩子的需求,但我们真心欣赏天下父母为孩子付出的那份“无私”。每个人的出生都是一个“必然”,也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或许甜蜜的负担之所以存在是为了成全父母的无私。时代再变,父母的爱与无私亘古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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