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那天

张皓

记回除夕的前天已是几个月前了。过不久就要跨上新的除夕。忆起当时的前夕,虽忙碌但却愉快。

当时早上起身,我伸了个懒腰,把我身子里的细胞都给甩醒。窗外的人已开始贩卖鞭炮,摊子上还挂着“烟花”的大布条,布条上的阳光显露出那份新年的期待。家外的店铺上纷纷挂起灯笼,十字路口上的电线不只是那几只鸟儿,灯笼吊在一旁,陪伴着它们。爸爸一早就起身了,他把锅里的面倒入碗中递给我,我接过并吃下了除夕前的第一餐。

我太过闲了,只好到奶奶家去,他们去哪我就跟着。我很久没到奶奶家了,门外的景色没什么变。家外的篮球场只有太阳的身影,想必是打球的时间结束了。奶奶家外有许多的花,我看着地上的几盆花,不禁感叹她能把每一盆花养得好好的,不像我。每当有花到我手上时,没过几天就死了。我可能是花的克星。那香支的烟味又泛起。我转过头去看,奶奶和姑姑已把桌子架好在神台前,桌上正摆着一些吃的。奶奶挥挥手,示意我去上香。

只见奶奶口里不断碎念,我和姑姑们跪在神台前,香支的烟几乎扑满我的脸。奶奶甩下了手中的圣杯。是筊杯。奶奶说过了一段时间后再问。我点点头,坐到沙发上。掷杯几次后,终于圣杯了,祖先都吃饱了。

我坐在那柔软的沙发上,任由外面的阳光照晒着,反正这早上的太阳并不是难受的。我手里拿着方路的散文集,我十分惊叹他能把一件平凡的事写得生动。能把平凡的事做得不平凡,真的不简单。果然是马来西亚的马华作家。

我合上书本后,看向家门外的那所幼儿园的旁边。那边曾有一棵大树遮挡,现今那棵树也没了。我爷爷在世前,我和他眼睁睁看着一些外劳工人把那树砍了。我们也不能阻止,但是这棵树若继续生长,可能会把幼儿园给盖下去,想想也觉得可怕。那棵树算是陪伴了我半个童年,它的消失让我感到悲哀。

“出门去了。”姑姑告诉我说。我拿了水瓶便坐上车,我的两个姑姑坐在车的前座,我和奶奶坐后座。路上不断经过着菜市场、老公寓和一些茶餐室。有的店也有很多年的历史,纷纷贴上“福”字在门前,让本破烂的店添加了一片新年的色彩。突然,阳光变得十分刺眼,可见早上也要过了。阳光几乎笼罩了整片天空。我往天上望去,却看不见云的身影。

这时,车内的电台播放了邓紫棋的“差不多姑娘”。新年前的气息也开始在电台上蔓延。新年歌不断重播,像是欢庆着新年的到来。

奶奶说要到药材店去买药材。我和姑姑坐在车上,大姑带着奶奶到药材店里去。药材店是排屋,楼上应该是有人住的。

我坐在车里无聊,开始观察起车外的花花草草。忽然,白蝴蝶出现了,它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微风吹过,白蝴蝶努力稳着身子,在花上随意飘过。

他们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白蝴蝶也瞬间不知何去。我们跟着姑姑到银行去处理一些事情。我仍然在车上等着,那么炎热的天气几乎快把我给融化了。有一首歌叫“用马来西亚的天气说爱你”,我觉得形容得很贴切。若是要让恋人感觉到你对她的爱,就一定要来马来西亚。

没一会儿,他们便上了车。奶奶和大姑不断埋怨着在银行遇到的那些烦人,我在一旁不做评论,只觉得可笑。

回家后,我气喘吁吁地坐在沙发上,一刻都不想动。太阳没有因为我而退缩,反而更加猛烈。到底是新年引来了太阳,还是太阳引来了新年?我到现在也没有答案。

家内的热气未散,姑姑他们自顾自地看着手机,被这一整天的行程累倒了。

傍晚,我累得睡着了,那淘气的太阳终于退去,大雨来临。大雨陪着我沉睡,一起在梦里庆祝着太阳的离去。

吃饱饭后,我就离开了奶奶家。路上的夜景与早上的完全不同。他们开始放起鞭炮,把路旁的雨水给炸干了。这场大雨下得不久,这是为何我不喜欢雨过晴天。本来的大热天后应该要来一场不停的大雨,但是天总不会听见我们的话。

返回家后,年味渐渐消退,又回到了平常的日子。夜晚,一阵阵的鞭炮声成为了我的催眠曲,伴我入睡。但是,没想到一过,就是大半年了。

我细数着那新年已离我远去,我仍然期待着明年的前夕。

Photo by Sandy Millar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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