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不知所措的你

张烑华

那一天看到一篇网络上的帖子,说的是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人体构造。其中一些比较难懂的我也记不清楚,但是有那么几个确实让我频繁地点头表示认同。

第一个就是男人的乳头。众所周知,女人的乳头是为了哺乳用的,可是男人并不能产生奶水,那么男人的乳头又有什么作用呢?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可能就是装饰,是为了让男人比较容易乔装成女人。

第二个就是智慧牙。我们都知道,大部份的智慧牙如果真的长出来了,都是需要动手术将其移除的,有些比较幸运的人就是让智慧牙一路埋藏在牙龈里,直到他们离开世界的那一天。那么说来,智慧牙不单是没有任何的功能,甚至它出现的时候还会造成人的麻烦,发炎不能吃饭,还要花一大笔钱去看牙医。

然后就是一部分的体毛。我们都知道有些动物长毛是为了取暖,那么人类已经进化到懂得穿衣服了,为什么还需要体毛?而且一些体毛长的位置很奇怪,比如胡子,如果没有进行修剪和打理,胡子其实对于人类的生活是特别麻烦的,连喝个水都需要把它擦干,更不用说吃些油腻腻的东西。你说胡子保暖,请问它是要保护嘴部的温暖吗?

关于这些没有功能的人体构造,确实让我觉得特别有趣,也不知道是哪一个人突发奇想地去思考这样的问题。毕竟这一些每天跟着我们一起生活的东西,一般的人都不会刻意地去注意它、去思考的它们的意义。或者说,其实它们的存在并不需要任何的意义。

我也是一个特别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常常很容易自我否定。在工作上,很多人都会拼了命地去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去记录自己对公司的贡献,然后会觉得自己对公司来说有多么地重要。我反而很容易就会陷入一种我对公司来说就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存在,不管我做了什么、成就了什么,我都会觉得自己也不过就是完成了自己分内的事,而且就算没有我,公司也可以随时寻找另外一个我来替代。

面对家人的时候,我也常常会陷入一种我就是累赘的状态。总是会有一哥声音告诉我,如果我走了,可能家人的生活会更好一些。每次想要为家人做一些什么事情的时候,感觉上结果都会变成家人在为我收尾,反而增加了他们的负担。

可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其实生命本来就是一个特别奇怪的东西,没有谁能够证明生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而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就好比你的身体,你有眼睛有鼻子,你有四肢你有脑。可是,同时你也拥有用不到的乳头和智慧牙,你也拥有奇奇怪怪的指甲和胡渣。

眼睛会告诉你生命的意义就是看看世界,舌头会告诉你生命的意义就是尝尝美食,双脚会告诉你生命的意义就是多走走,而我会告诉你生命的意义就是没有意义,因为生命不过就是来体会人生。走过这几十年,时间到了就走了。你不曾记得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事情,但是你可能会记得你走过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经历的每一次风雨。

可能去比较的话,我们对这个社会的贡献太少太少,因为自己的能力有限,但是,如果我们反过来看,只看看自己在世界上的经历,难道这些经历不特别吗?你可以感受到每天天气的变化、人与人的差距、事与事的分别。你可以看到不同人在面对同一个难题时的态度,你可以看到不同人面对同一幅画的解说。而且,谁说我们没有贡献?再怎么没有贡献,我们都提供了人们多一个讨论的话题。

我们的存在,就是成为社会多元化的一部分。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有黑就有白的道理是不变的。如果世界没有白天,谁能体会黑夜的美?如果世界没有雪,谁能体会夏日的烈?我们不问自己还能为社会贡献什么,我们问问自己还想体会什么。我们不去计较有没有谁懂我,我们就问问自己还想知道一些什么。

有伴侣的可以体验结婚生子的过程,单身的可以体会云游四海的潇洒,需要照顾父母的可以体会为人不易的辛苦,身缠万贯的人可以体会挥霍无度的豁达。不管你拥有什么样的生活,你都在体会着不一样的人生,而这个都是独一无二的体验。

对于这个世界,我们本来就一无所知;对于这个世界,我们本来就一无是处。我们不过就是来这里不停地去寻找,去体会,然后在临终的最后那段时间告诉自己,原来世界还可以这么玩。

Photo by Joshua Earle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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