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云
河水不断上涨,大家都忙着收拾重要的文件离开家园。
村长乘坐四轮驱动车,通知大家快点撤离,去附近的寺庙集合。
妈祖庙建在山上,是村里唯一可以避开大水来袭的地方。村长和村民提早到市区去买了干粮和饮用水,囤放在寺庙,以防万一。
附近的河水不断地上涨,一连几天的大雨,好像也没有会停的迹象,大家也做了准备,面对十年一次的大水灾。
十年前的大水灾,许多两层楼高的屋子,也被大水淹没了。这一次,看来会更加严重,大家只好提早撤离。
寺庙的范围不大,不过也可以容纳整村的村民。这一场天灾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结束,大家都在寺庙里点香求神,希望这一次的水灾不会带来太大的损失。
“哎呀!妈!快点,不重要的东西别拿了,来不及了!”
“你别赶我了,我在找很重要的资料。”
“我们都不是拿了吗?还有什么东西?”
“一个盒子,里面有很重要的照片。”
“什么照片那么重要?别管了,快走吧!”
“不行!我一定要拿走的!”
大水突然高涨,底楼已经开始进水了,无法走出屋子了,伟明和妈妈只好在楼上等待救援队伍的到来。
“妈!我早说了,要快点离开了,你偏不听,你看怎么办?”
妈妈没有理睬伟明,继续找一个很重要的盒子。盒子里真的只是照片吗?到底是什么照片那么重要?
伟明一直问妈妈,可是妈妈完全没有理会他。
“妈!救援队伍来了,我们快点离开。”
水已经快要到顶楼了,伟明死命拉着妈妈,要从窗口爬出去屋顶。妈妈没办法,他们只好慢慢地攀爬在屋顶上,然后上了一艘救援船。
大水很急,救援队员尽快地驾着快艇往安全的地方驶去。
所有的村民都聚在寺庙,有的村民帮忙分派食物和饮用水,有的分派铺垫。外面的雨还是下个不停,看来这就是一场长命雨,不懂会下几天。
伟明安顿好妈妈,看着妈妈的神情,一直很不稳定,心想应该是盒子的关系。
“妈!盒子里到底有什么重要的照片?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妈妈支支吾吾的,一直避开伟明的眼神,不想回答他的话。可是,伟明不想放过妈妈,一定要知道盒子里的秘密。
“别打我!别打我!我以后不敢了!”伟明被惊醒了,原来是妈妈发噩梦,还说梦话。
到底是谁打妈妈,我从来不知道的?后来他想起了,之前和妈妈到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曾经告诉他,妈妈身体有很多伤痕,可能是旧伤口,不过很严重。妈妈从来都不提起她的身世,只是告诉他,她的老家在很远的地方。她来到这里,结识了爸爸,才定居下来,然后生了他之后,爸爸突然早逝,妈妈就很辛苦地抚养他长大成人。
妈妈从来不曾谈起外家,也从来没回去,所以伟明从小就不知道。
“是不是爸爸?是爸爸打妈妈?”伟明慢慢地回想小时候,爸爸总是会叫他到大街的杂货店买香烟,还叫他买喜欢吃的东西。伟明总是喜欢买一支冰棒,然后慢慢地吃。爸爸总是会问他,冰棒好吃吗?然后他看到妈妈在厨房里发出哽咽的声音,可是爸爸却把他赶去房间。
后来,没多久,妈妈突然告诉他,爸爸病逝了。伟明很伤心,因为爸爸再也不能给他钱去买冰棒了。妈妈也从来没告诉他,爸爸病逝的原因。
伟明见妈妈已经熟睡了,静悄悄地走到寺庙外。他看着在下雨的天空,感觉天空好像明白了他的心情,他那沉重的心情,好像是天在为他哭泣。
他掏出手机,上网搜查了一个地方的名字,还有一个人名。这是一个山区的小村落,而人名是当地村长的孩子,不过很年轻就患上怪病去世了。伟明看着手机的画面,看了很久,画面的脸孔,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他不禁觉得很冷,是寒风吗?
他看着天空,慢慢地从裤兜里拿出一根烟和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后,很用力地吸了一口烟。他再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把盒子里的一张照片烧掉了。他看着小盒子,看了很久,然后就把它丢下山。
他松了一口气,把手上的烟丢在地上,再踩了几脚。他想,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
Photo by Deleece Cook on Unspl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