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声

铁树

这是阿囧不知第几次听见奇怪的动静了。

他于一个月前搬入这间房子,不知为何,最近总能听见一些怪异的声响。这些声响出现在屋内各处,随着时间推移,声响越加频繁。

阿囧尝试联系装修师傅前来排检,但结果显示没有任何异状,阿囧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为此,他反复前往医院寻求帮助,却铩羽而归,他坐在沙发上,听着耳边的声响,再也无法忍受地冲向厨房,举起菜刀朝着空气挥舞,嘴里不断发出咒骂声。

良久,他无力地瘫坐在地板上,菜刀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明明只有一人的、空旷、寂静的房子,在阿囧耳边却是充满了吵杂声,他只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入夜,阿囧躺在床上却无法安眠,他的眼球布满了红血丝,那是长时间未得到充足休息的证明。阿囧警惕地望向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桌上摆着的翡翠雕饰,翠绿的外表光滑无比,当朦胧的月光透过窗纱照向它时,它在昏暗的黑夜中竟显得有一丝诡异。

阿囧从混沌的思绪中得出雕饰的来历:这是他捡到的东西,准确来说,它其实是一个遗物。尽管那时雕饰的表面被溅上了鲜血,却也无法遮掩其中的精致,他似被迷去心智,动了心思,将雕饰带回了家。仔细想了想,那些声音似乎是从捡回雕饰后才出现的,思绪至此,阿囧来到桌前拿起雕饰,猛地将其砸向窗户。玻璃受到重击破碎,洒了一地,阿囧恶狠狠地盯着那个雕饰从13楼坠落,发出巨响。这一刻,他终于安心不少,一夜好眠,桌上的纸张由于失去雕饰的镇压,被吹入屋内的微风吹起,飘落在地,上面依稀可见“诊断……分裂”等字样……

楼下传来警笛声,邻居发着呆,他今早打扫门口时看见隔壁门前放着一袋垃圾,以往这个时候对方都会出门倒垃圾,回家后还会不断叫骂,可不知怎么回事,今天竟消停了下来。邻居疑惑地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隔壁没有一丝动静,难道是还没起床?正当邻居这么想的时候,大门被敲响了,门外站着几位警官。

“你认识隔壁住户吗?”

“不认识,他每天都乱吼乱叫的,我巴不得离他远一点。”

“他昨晚跳楼了,你知道他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

“不,不清楚……”

警官谢过邻居,结伴着下楼,他们开始讨论起这个案件。

“没想到他就是那个逃犯,幸好跳楼了,不用再祸害人。”

“囧是光明的意思吧,可惜了,和这人的行为不成正比。”

“一个逃逸的神经病而已,可惜什么……”

周围细碎的讨论声围绕着倒在地上的阿囧,一阵清风拂过,掀起盖在他身上的白布,露出了他那紧抓着翡翠雕饰的手。翡翠雕饰就如阿囧初次看见时一样,身上溅满了血迹,在阳光的照耀下,光彩异常……

Photo by engin akyurt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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