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曼德拉

飞机刚刚起飞。我看完工程报告，想把它搁进椅背后的皮袋，偷闲读几页宋词，却够不着。这商务舱的座位，又长又宽。

迷糊之中，我胡乱做了几个梦。起先，梦见上司在报告上划满密密麻麻的红字，狠狠掷在桌上，臭骂我一顿，说我做事死板无新意。

哈利曼德拉，一个像神的名字。我怎么就跟他扛上了呢？

此时，哈利已甚少露面，只在重要场合被请出来接受景仰，如四方游行除妖镇煞的神灵。

一切都很自然。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在骨子深处，我本来就是一个浪漫的诗人嘛。

我的身上，想必发出了父亲排演戏剧时那种特异的光芒。在另一个世界里，我的投影片只有数字和趋势，没有触动灵魂的感动。

里面有一个透明胶袋，装着一枚没有把手的小斧。另有一张纸条，潦草的写着：此物内藏重大机密，对南非前途关系重大。

我把包裹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心中也藏着一个卑微的盼望。愿那物件如湮古的罪恶，永远埋葬，并被遗忘。

阿爸写的是他自己。他本来可以成为一个光芒四射的剧作家，却栽倒在追求校长职位的道路上。

一个有仇恨的人，必定留下痕迹。有一天，必定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也许，一切都由一个梦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