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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诗傧
我成为有车一族大概要四年了。到现在开着车的我依然觉得很幸福。小时候用身躯抵挡霓虹灯的闪烁,曝露在外急急行走到巴士站,又从巴士站急急走回家的无数个夜里,我总希望快点到家。在车站里看到每一辆停下的车,接走等待他们的人,我的眼里也会跟着发光,然后黯淡。看着每一辆停下的车,没有一辆是为了我而停下。长大后,我才知道安慰自己:面对虚无的黑洞,心里永远有一盏长明灯。
现如今,偶尔出差回乡,先生总是载送,让我觉得很温暖很有安全感,直到现在,依然感觉深刻。或许对他而言只道是寻常,对我却有很深的意义。在我没有开车的时候,大嫂和好友殷勤相送,总教我感激又感动。每每坐在车里,望着街灯,我都觉得幸福,也为行走在夜里的老弱妇孺或单身女子而担忧。我从未告诉朋友们,因为他们的一句我载你吧,会让我多感动,一个载我的行动,会释放我多少的精神压力。从不言说,因为不想别人知道我有这隐疾,而增加朋友负担。
我是一个在夜里就不良于行的人。面对着交错的马路,陌生的人,我的脚依然会打住,好像瘫痪,即使三十几岁了,我依然会像二年级时候在商场里跑丢了不见妈妈而嚎啕大哭的小孩。很多人说我是一个勇敢的女生,却不知道,我在这方面是如此如此懦弱胆怯。
或许有的勇敢,是我永远也学不会的。比如一个人背着包走在夜里。在中国留学时候我能一个人在晚上散步跑步。回来后,我的隐疾从未根除。如果遭遇这样的夜,总是让我想起年少时候打工搭公交车回家的日子,许多夜,都曾遭遇野兽出没。虽然最后都逃出虎口,但我再也无法一个人在夜里安稳自如地走着。他们不曾夺走我什么,我却好像失去了一块,难以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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