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义Kaw kaw 的店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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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贤淇

前些时，我受托做全霹雳华文地名规范时，看到很多很有意义的地名和店名，其中一家店就在仕林河新村，它的店名让我很怀念。后来，仕林州议席补选，各派人马都来仕林选区，为他们政党阵线的候选人拉票，非常热闹。这也使得仕林选区内的饮食生意一下子好起来，特别是这家店，更是顾客盈门，生意滔滔。

知者来茶室

这家令我回味无穷，老字号茶室叫“知者来”，在仕林选区的仕林河新村。其卖点是自制，包括自制的酿料和叉烧，酿料有辣椒、苦瓜、猪皮、豆腐、豆腐皮和酿茄子，等等。酿料中，酿腐皮卷最抢手，有猪肉馅和鱼肉馅两种供选择。

好多顾客，吃惯了，天天来解馋，也可以和老朋友谈天说地，消磨时光。我感兴趣的是它的招牌“知者来”。这三个字很值得咀嚼，意思是已经尝过这儿的饮料和食物，知道合自己的口味，也熟悉这个茶室的人，还会再来光顾，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和熟友天南地北地“车大炮”。也会分享给别人，让知道的人也急着要来品尝。

反过来读是“来者知”，意思是说来的人，尝了店中的美食和饮料，知道它的好坏，也领略到店员服务的好坏。

把“者”调到后面去，变成“知来者”，意思是说，老板或常客知道来者是谁。这当然是知根知底的老顾客了。这类顾客只需坐下，老板甚至会自动送上他必喝的饮料。也可能是媒体红人、社区领袖、政治领袖等，众人熟知。

排成“来知者”也很有意思。即顾客前来光顾，想知道这店的饮食和服务，是否如传说中的那么好。当然顾客体验了就知道，不用别人讲了。

奇香包点 — 食饱包食饱

无独有偶，我在八打灵再也，也遇到一家包点专卖店。它的招牌是“奇香包点—食饱包食饱”。这是一家来自实兆远二条路，福州人开的包子和点心专卖店。他的包点很有特色，有自己研发的福州红酒包、红酒鸡腿包，特别配方的糯米鸡等，生意很好，有时甚至要排队。

除了店门前的招牌，店中墙上还挂着招牌后面的五个字，“食饱包食饱”。据何老板透露，题字署名者李远虹是报社美食专栏记者。

“奇香包点—食饱包食饱”九个字，也可以玩得不亦乐乎，回味无穷。“食饱包食饱”无论从左边或右边读起，都通顺。这儿的“包”字有两个义项（一）包子或包点。（二）担保；保证。

注：Kaw kaw 原是闽南话，意为“浓浓”。不知何时，被马来文借去了。从此，kaw kaw就如嫁出去女儿，本身变了样，还繁衍众多。马来文辞书未收，口语和媒体流行很广。它除了浓浓的意思（如咖啡乌浓浓Kopi-o kaw kaw），还有其他的义项：（1）丰富、多样。如一人一天RM120的伙食，可得丰富多样的菜肴dapat lauk kaw kaw。（2）狠狠。如狠狠地打他或整他 taruk dia kaw kaw。为了节省用字，我把 kaw kaw带回来，用在本文标题上了。

若把“食饱包食饱”中间的“包”重复一次，从左边读起，变成“食饱包，包食饱”；从右读起，则变成“饱食包，包饱食”。这“包”字有以下读法：（1）全用义项（一）读，（2）第一个“包”用义项（一）第二个“包”读成义项（二）。

同样的，把中间的“包”重复一次，从中间的“包”字向左、向右读，则变成“包饱食”，“包食饱”，这“包”也一样可以解释成上述（一）（二）两层意思。

假如前面加“奇香包点”，则变成“奇香包点，包饱食”，“奇香包点，包食饱”。

抽掉“包”，左起：“食饱，食饱”；右起：“饱食，饱食”。去包点店，能让你饱食或食饱的，当然是“包点”了！

若前面加“奇香包点”，则变成“奇香包点食饱，食饱”，“奇香包点饱食，饱食”，有“奇香”的包点吃，当然能“食饱”或“饱食”啦！

“食饱包食饱”去掉前后二字，中间三个字可读成“食包饱”。这“包”同样包含上述两层意思。

从第一字跳字读是“食包饱”，这“包”也一样有上述两层意思！若“食包饱”前面加“奇香包点”则变成“奇香包点，食包饱”，意思全变了！

从第二字跳读，左起为“饱食”，右是“食饱”。特别是“饱食”，让人想起孔子的“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孔老二的意思是：吃饱了，整天无所事事，凡事漠不关心，这种人没救了！

何老板连招牌都用尽心思，当然包点的研发和改进不会放过啦，难怪生意这么红火，赞赞赞！最妙的是，这蛮有意义的招牌，正切合店中所专卖的包点，是招牌中的杰作！看似文字游戏，却也反映顾客的满意度。

你若不想像我这样咀嚼店招牌的意义，只想来店里“食食包”，当你吃到这“奇香”无比的包点，“包”你满意，“包”你“食饱饱”。你可能还会打包包点回家，家人闻到这“奇香”无比的包点，一定也大快朵颐一番，而且“包”他们“食饱饱”。

招牌很重要，顾客得知某店的服务，或食品美味可口，想专程光顾，当然要认招牌了。取招牌的名要简单、明了、易记、有意义和切合所卖的商品。要取一个像“知者来”这样的招牌已经很好，不容易了。李远虹先生为何老板题的“食饱包食饱”，被注册成招牌的一部分，更是生花妙笔，更传神，连专卖的包点，也镶嵌在有意义的招牌中，实属难得，意义非凡。若家家都题这样的招牌，那太好了。

转载自居銮文艺协会文学季刊《銮风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