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国芳
2021年初,在线社交语音平台 Clubhouse 横空出世,受到大力推荐和追捧。许多人四处求取邀请码,甚至高价购买,更有人不惜砸钱购买新 iPhone 或 iPad (当时Clubhouse 只支撑苹果系统),唯恐错过列车。
几个月后,热潮消退,同一群人开始热捧 NFT (Non-Fungible Token,中译“非同质化代币“)。NFT 是区块链技术的延伸,继承了其不可复制的特点,被使用为数码艺术的独特标识码。
在 Clubhouse 之前受力捧的是网红营销。专家指点商家设立精致的网红打卡点,以期博得网红流量及免费宣传。就这样,同一群人追逐着一个又一个可能爆款的点子和捷径,仿如夸父追日。
在爆红时期,Clubhouse 的价值被夸大了。以语音作为媒介,资讯交流的效率显然低于文字及视频,使用语音交换资讯,时间成本更高。起初,能在Clubhouse 与试水温的名人进行只此一家的近距离接触,就算用上整晚的时间,还是值得的。待更多语音平台兴起,讲员素质参差不齐,用户便开始丧失兴趣。最后,Clubhouse 和传统电台一样面对影音的挑战,即便能占有一席之地,也只是一个小生态环境 (market niche)。
NFT 与数字加密货币关系密切,投机性质极高。如今的代币交易市场,类似17世纪的郁金香 –– 只要还有 sucker 愿意付钱,商品的价值就可被继续炒高 –– 这与区块链的技术基本面是脱钩的。最终,NFT 可能演变成实体艺术品的鉴定机制。然而,凭空创造的数码作品,贴上了 NFT ,便有天价?这和17世纪一朵郁金香炒到几十头牛的价格,或几年前的 Money Game 一样荒谬:极少数投机者将赚得盆满钵满,但大概不会是你。
盲目追逐爆款点子,反映了这个世代的浮躁。掌握话语权的精英,不重视基础建设而追逐浮夸,是一个社会没落的征兆。社会的数码化,在经过疫情的加速后,像渗了水的水泥,不会再返回原状。大马华社的中小型企业,与全球数码化领先的国家相比,已经落后不少。此时仍以政治内耗为借口,不脚踏实地从基本的数码建设埋头干起,不出数年,恐被东南亚诸国迎头赶上,沦为区域第三流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