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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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州窑事

“ 愿君长似少年时，初心不忘乐相知。”

这位十岁的少年就是我们故事的主人公了，陈扬。

当年陈扬因那一碗一糖一眼之缘，决定拜师学艺，便央求着奶奶，让他拜老人为师，奶奶倔不过他，想着反正学门手艺，至少以后不会饿肚子，于是奶奶带上了二两米，问邻居借了一扇肉，登上老人家中。老人也早因陈扬几日坚守窑门，没有懈怠，心中有了主意，便高高兴兴接下东西，由陈扬敬上 “拜师茶”^[1]。

师傅是个鳏夫，家里只有两人，除他自己他还收养一女童，师傅前半生苦难，后半生学了手艺，攒了点钱，娶了一年轻婆娘，两口子十分恩爱，是一对总被羡慕的鸳鸯。

只可惜好景不长，那时娘子怀孕，城里大夫把脉称肚子里是孪生子，这可把两口子高兴坏了，但在肚子里的孩子四个月大的时候，在一个平常日子里，娘子照常去给师傅送饭，却一不小心崴脚，滚下台阶，娘子难产了一夜，母子三人却都没能活下来。师傅痛哭，一夜斑白了头发，从此便专注于磁州窑制瓷的手艺，再无娶妻。直到晚年，师傅在家门口拾到一被弃女婴，心生怜惜，便认了女儿，起名陈瑶。

瑶瑶生得可爱，师傅从小就带她去窑里，她从刚学会走路就跌跌撞撞跟在师傅身后，像师傅的小尾巴，常常一不留神就撞到师傅身上，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由于常年呆在窑里，她脸上总是会不知咋地被抹上几道泥印，常年一身男孩子的衣服，虽不会冻着，却也着实不好看，像个长相精致的小男娃。

陈扬第一次认识瑶瑶是在他第一次进窑里的日子，那天他被奶奶一早拎起来到窑里，只见门慢慢打开一条缝隙，便见一个眼睛亮晶晶、脸上脏兮兮的 “小男孩” 探了个头出来，心想这就应当是窑里的师兄弟，于是热情地打招呼道：“师哥好！” 却只听到：“哇！” 的一声，陈扬未来的小师妹就哭了起来。

最后结局以陈扬道歉，瑶瑶被奶奶带去换了一身干净的女孩子衣服为结束，却也为两个小娃娃带来了深厚的感情，磁州窑自此就拥有了两只小泥娃娃，两人一起长大，成为了一起玩泥巴的 “好兄弟” 。

拜师学艺的生活并不容易，陶瓷制作^[2]也十分复杂，所幸在学习的路上，有瑶瑶陪着他。

一切都要从最基础的开始学起，师傅带着陈扬两人一起到磁山上去挖取宜制坯料的青土、白土。

在爬山路上师傅往往会买上一个蒸饼，给陈扬和瑶瑶分着吃，蒸饼很多层，这时陈扬往往会一分为二，把一份再和瑶瑶平分，另一半偷偷留给师傅。

俩个小娃娃一前一后挑着担子，摇摇晃晃地把采好的土搬回来制炼，他们将研磨后的瓷土倒入或方或圆的陶洗池内，陶洗依山就势，从高往下数，有 4 个池子。清洗泥土后，将泥块化为泥浆水，顺势流向底池中，粗大的瓷料会先沉淀，最细的瓷料沉淀在最低的池子内，蒸发水分后成为泥块状，也就是制瓷坯泥。

他们脱鞋踩上一块块泥团，踩踏，敲打，使其水分均匀，蹦蹦跳跳，一点不惜体力，踩得满身都是泥点子，但总是因为人小力气小被师傅嫌弃，只能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

制炼完成后就该拉胚成型了，这个我们下一章再细细讲述………

注释：

[1] 礼记中《冠仪》是最早记载拜师敬茶仪式的古籍。拜师，选择一个黄道吉日，一般都有三、六之数，有 “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 的美好寓意。上茶时，要求上茶人举杯齐眉，以腰为轴，躬身将茶献出以茶敬师。拜师茶是一种道德传统的体现，茶为师，谦和恭敬，德馨兼备，学古起今。拜师茶多为荔枝和红枣一起冲泡的茶水，寓意为 “早点励志”。

[2] 磁州窑工序繁杂，原料、采集、拣选、加工等，总结下来有 72 道工序，而且每道工序还有更细的划分。概括起来有：一、原料加工；二、泥料制炼；三、成型；四、干燥；五、修整；六、施釉；七、装饰；八、烧制；九、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