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酪梨

by 谢智慧

阿简

“老师啊请问这牛油果还可以吃吗?”毕业多年的学生妮发来照片,外皮皱折多且黑黝黝的酪梨。妮因荷尔蒙失调体重猛涨,医生建议尽量停掉加工食品吃原始食物。她实行生酮低碳饮食疗法, 酪梨是主要水果。“没事的可以吃。”我告诉妮因酪梨是‘更年期水果(和苹果橙子一样,采摘自树上时果实青涩,经过运输到最后一站消费者购买拿回家,有的可能还得放几天方熟透)。曾读过保健杂志报导,切开酪梨时若果肉黑色其实还是能够吃,那是氧化现象,因酪梨含有丰富的酚氧化酶。它不是腐烂或变质,用保鲜膜包好或滴柠檬汁在上即可。当然若果肉已经糜烂至血肉模糊有异味则不能食用。

几年前开始骑单车旅游, 在国外几次邂逅酪梨。骑行南亚海岛锡兰,某天翻过中部山区的茶园逶迤山路,中午时分我来到一个山中小甘榜。路边一个老伯穿白底红字装货袋子制成的围裙在那儿忙着接果子,脑海马上蹦出以前红极一时的任天堂基本款电子游戏,小小四方的荧幕上一只母鸡忙着向左向右捡从两旁鸡笼滚出来的鸡蛋。笑得我近乎翻车。好特别的画面,停下单车征求同意拍照。抬头一望, 中年男子一手紧抱树身,一手采果实丢往老伯的围裙。

谢过他俩,我停在前头的小小杂货店补给水休息。店里贩售的酪梨深绿色新鲜吸引。我开口要两个,妇人笑问客从何处来寒暄一阵,“你来自马来西亚,为什么你们的飞机会掉在我们这边的海啊?”(那年马航MH370 事件)“抱歉啊我不是飞机师故不知道。”热情的妇人指示我跟着她到后面厨房去。她把酪梨打直对半切开,去掉中间的果核,到木橱拿蜂蜜。深褐色的液体缓缓注满原本果核凹处,妇人递来一支铁汤匙,“这个请你吃,不收钱,你骑车辛苦啊。我们都是这样吃,人会年轻美丽健康。”我把果肉挖了和着蜜糖吃。 口感绵密的甜。心中默祷感谢阿简你真幸运, 有这样的经历。

骑游印尼苏门答腊岛北部,由棉兰出发穿越人烟稀少的加友高原,目的地是最北部的亚齐。某天经过偏远的山中小镇, 路边一店子门口摆满几个箩筐,型号不同的酪梨成堆成山。 最大者我手掌大。小伙子说这个比较贵,顶级的国王型号KING SIZE。接近一公斤。没见过那么大的,问价格,比国内超市看到的小小进口酪梨便宜得多。另一篮子的皇后型号QUEEN稍小。我问有没有王子号PUTERA和公主号PUTERI,小伙笑翻了。“你印尼语很流利啊。”该处土地含有某种矿物质故盛产酪梨及出口到世界各地的顶级咖啡。细细观察,很长一段路程,酪梨树满山遍野。小伙子是批发商,我说只买一个行吗因骑车没办法载多。他选一个国王递来,这个给你,“祝愿你旅途顺利,平安抵达亚齐市。” 那天下午,我载着国王翻山越岭。

游走印尼多次,很常在饮料档点酪梨汁。在玻璃小橱选好看中的那一颗,档主切酪梨取出果肉,放进搅拌机加入冰块淡奶炼乳(一定得交代少放炼乳, 甜半死啊)不下两分钟, 浓稠果汁倒入内侧已抹好巧克力酱或榛子酱的透明杯子,一杯神奇饮料横空出世。喝过最便宜的路边摊酪梨汁,马币块半钱一杯。印象深刻某天傍晚,在亚齐市郊茶档,那天行程艰难抗风得辛苦,不太吃得下晚餐,点两杯酪梨喝。档口没其他顾客。休息吹风看书呆挺久,欲付钱离开,档主去哪儿了?继续看书,一个小时后档主回来。“刚才我去祈祷,谢谢啊你等很久了。”亚齐为2004年南亚大海啸重灾区,骑游多次,深刻体会,此处人们祈祷特久对上苍非常敬畏虔诚。

曾有科学家进行双盲实验。 让双眼蒙上黑布的实验对象吃果肉氧化和没氧化的酪梨,人们分辨不出来,因口感没差异。外表不美丽的酪梨不一定是已经腐烂或变质。它一样含有丰富的钾及矿物质,能够减少炎症抗衰老及稳定血压,浑身是宝。

很多时候, 告诉自己不能单凭外表或外在体现论断人。

一如酪梨。

Photo by Art Rachen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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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族树的描绘开始,数算每一个和你血脉相连的人。 参与《携手走过24节气的人生》生命纪念册书写计划,有机会获得《送好书。赏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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