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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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初苒

在收拾家里的旧书籍时，意外翻到了中学时期的课本。随手翻开其中一页，入目皆是那熟悉又带着些陌生的名字。

我想，至今为止应该都忘不了那段青涩的情窦初开吧……

中学时期的喜欢十分纯粹，没有一丝瑕疵。进教室时的第一眼，总会下意识地先看向他的位置，就连上课的时候也会时不时地望向他，渐渐还变成了一种习惯。

那时候他就坐在我的后排，稍稍一转头就能用侧眼余光看到他。我还会不断装作要从书包取东西而不断往后转身，其实我不过是想要多看他几眼罢了。

还记得那时在后排打闹嬉笑的同学喊了他的名字，我都会不自觉的转过头去，有时还会意外对上他有些揶揄的目光。

那一刻的对视，那一瞬间的心跳加速，那一种填满心房的满足，在年少时的我看来便是幸福。

回忆涌现，中学时期那勇敢无畏的我好像已经被漫长的岁月磨平了棱角，也逐渐成为了平凡社会中普通的一员，把自己包装起来，挂在脸上的都是违心的职业假笑，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往肚子里吞，把委屈都留给寂静的深夜。

那个肆意展露自己的我，不惧怕别人目光的我，好像已经被遗留在了那已经逝去的青葱年华中。

还记得那时候喜欢他，就连只是作业本被放在一起也能够高兴好久，还会故意地将作业本插在他的作业本后面。对他的一切都会非常上心，他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记得一清二楚。

幼稚如我，还会经常做出一些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尴尬丢脸的事，只为能够引起他对我的一丝注意，还会时常有意无意地找他感兴趣的话题聊起来。晚上睡觉前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聊天记录，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中学时期的喜欢大多都为暗恋，就像那句话所说的：“没有人知道他们在一起，却都见过他们在一起的模样。”

少年时的快乐很简单，处处都与他相关，他的一举一动总能牵扯着自己的心情。

就连想告白也都会考虑在愚人节这一天，因为就算失败了也可以和对方说一句：“愚人节快乐！”

但更多的却是只敢在心里想想，勇气在这时候就会躲到一个你找不着的地方。心里总会想着，等毕业那天吧！等到那天，我就告诉他我喜欢他的心意。就算他拒绝了也没关系，只是想告诉他自己的心意，仅此而已。

毕业那天，夏日的风轻抚在脸上，吹散了流淌在我脸上的泪。那一日，我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说出那一句喜欢。

仿佛是在一瞬间醍醐灌顶般，说了又能如何？出了校园这扇大门，大家都会各奔东西，或许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又何谈喜欢呢？

中学时期，家境不怎么富裕的家庭没有手机，或许也不会有互联网。在那个断了网就等于失去一个人的时代，要和一个人断开联系，是十分轻而易举的事。

有多少人是在出了这扇大门后，就与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渐行渐远，慢慢地就失去了联系，到最后甚至把这个人遗忘在那回不去的青春里，成了遗憾。

喜欢他的感觉好似一瞬间又涌现了出来，回想起从前的种种，好似那已经过去的青春就发生在昨日。

思念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在某一瞬间想起曾以为自己早已忘怀的从前，想起那个曾经陪伴你并且与你携手走过一段又一段未知道路的人，眼眶便会悄悄地红了，骨子血脉欲望无一不在呐喊，翻来覆去的，便只有那人的名字。

拇指轻轻地在那课本上的名字磨砺着，想起了当初自己对他便是一见钟情。不是看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他，而是在看了他一眼后，就再也无法忘记。

初见时，他代表年级参加演讲比赛，他站在台上双手放在身侧，笔挺地站着。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自信的光亮，他吐字清晰，嗓音低沉温柔，传进耳里的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的动听。

那一刻，我的眼里就装下了一颗星星。即遥远，又好似触手可及。

学生时期最让人心动的两件事，是你草稿纸上有我的名字，是我上课回头刚好对上了你的双眼。

如今回想起来，心底那股悸动仍在蠢蠢欲动着，脑海浮现出了一堆有关于他的回忆。心里不断在问着：“他最近过得如何？还记得我这个人吗？还能想起曾经……有一个人很喜欢他吗？”

看着课本里满页都是他的名字，我不禁笑了。突然想起曾看过的一部电影《我的少女时代》中，女主角林真心说的一句话：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青春里，谢谢。”

像是在弥补着过去那翻来覆去始终都没有勇气说出口的喜欢，希望能填补自己心中的那段遗憾，我启唇喃喃道：“莫止言，我喜欢你。”

Photo by Lucrezia Carnelos on Unspl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