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牛喝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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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楠拜·努尔哈斯木

电视里播放着《草原景观》专题节目：四月下旬、五月初是一个让大草原牧民、旅游者无比欢欣鼓舞的大好季节，因为此时的草原牧场早已是绿油油的天堂，绿色的草原与蔚蓝色的天空、白云把高山、大地、河畔、森林、道路两旁的白色毡房装扮得分外妖娆。与此同时，牧民牧放的马、牛、羊、骆驼、山羊等家畜也成群结队地产羔，是牧民兄弟一年一度丰收的幸福时刻。

汝斯岚坐在沙发上品味着妻子倒的奶茶，餐桌上摆满了糕点、水果、馕饼、蔬菜沙拉。看着电视节目的汝斯岚突然转头对妻子说：“亲爱的，我们不要再买商店里的袋装、盒装牛奶，好吗？咱俩都退休在家，身手还利索，节假日或周末儿子儿媳、女儿女婿都带着孙子、孙女、外甥和外甥女到家里来，离开那喧哗的城市，来乡里休假，何不买一头奶牛自己挤奶喝呢？平时酿制一些酸奶、提炼酥油、奶皮、制作酸奶疙瘩，岂不是一件美事，让孩子们吃家里自己制作的绿色食品，这多好啊！” 妻子接过话题：“可不是嘛，亲爱的。袋装、盒装牛奶虽容易存放，时间久了，里面添加的防腐剂对健康十分不利，我对孩子们也提过此事，孩子们也很支持。” 汝斯岚说：“哦，你和孩子们都商量过了哦，太好了。明天我们自己去牲畜大市场看看，说不定还能遇到我们理想中的奶牛呢。”

第二天一早，汝斯岚开着丰田越野车，带着爱人奔向郊区的牲畜贸易大市场，当他们到达市场时，已经是十点半了。市场异常繁华，到处圈着马、牛、羊、骆驼、山羊、毛驴，路的两边停满大小车辆等，市场里熙熙攘攘，人多牲畜更多。汝斯岚夫妇下了车便直奔牛市，牛市里有当地的土牛，也有进口的外国牛，牛里有奶牛、公牛、小牛犊等，牛的毛色有棕色、黑色、黑白花、条纹，应有尽有。汝斯岚夫妇从来没有做过牲畜交易，被眼前各种各样的牛看花了眼。

就在他们感到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边拍打了一下汝斯岚的肩膀，汝斯岚转身一看，原来是大学同学哈纳提。哈纳提率先问候：“萨老木哈里克木（1），老同学到市场来买什么？马、牛、羊还是骆驼，毛驴你们可能不感兴趣，也没有必要买，我大可给你们出谋划策，参谋参谋。” 汝斯岚说：“瓦哈里克买提萨拉姆（2），老同学，在这里见到你我太高兴了，这是我爱人，我们想买一个好的奶牛，准备饲养挤奶用，但我们是外行的外行，什么都不懂，还请你帮忙，挑一挑。”

哈纳提说：“哦，这位就是你曾经说过的嫂子哦，您好，您好，买奶牛不成问题，我大可给你们穿针引线，找一头产奶多、性格温驯的奶牛，还帮你们和卖方讨价还价！不怕你笑话，这是我的长处哦！” 汝斯岚说：“太好了，太好了，我们要的就是行家里手。” 哈纳提邀请汝斯岚：“走，我们去前面看看。”

在哈纳提的帮扶下，他们一行三人选购了一头价格适中的黄色阿拉套奶牛，卖方介绍：“这牛一天能产十一二公斤牛奶，牛肚还是母的，两年后也是一头不错的奶牛哦！因为家里急着要用钱，不然是不卖的。” 这可把汝斯岚的爱人高兴坏了：“我终于有自己的奶牛了。”

为了答谢哈纳提从中协调，汝斯岚夫妇执意邀请哈纳提吃个便饭，哈纳提万般推辞，但被汝斯岚连拉带拽地走进一家快餐店，汝斯岚叫来服务员：“给我们上一个手抓肉（纳仁），一盘凉拌牛肉、一盘红烧牛排，再来三壶奶茶，酒水就不要了，我们还要开车。” 服务员吆喝道：“一大盘手抓肉、一盘凉拌牛肉、一盘红烧牛排，三壶奶茶，”，接着便走进了后堂，没多久饭菜都被端上了餐桌。

汝斯岚他们三人边吃边聊，谈论了大学时光、工作、家庭、收入、孩子上学等话题。三人吃饱喝足后，汝斯岚和妻子租了一辆小型货车装载着奶牛，告别哈纳提，小车在前大车在后，一起开回到汝斯岚家。从此，汝斯岚两口子天天都围着奶牛转，汝斯岚整天给奶牛添加草料、打扫牛圈、铲除牛粪，妻子也起早贪晚地提着挤奶桶挤牛奶，一天下来挤了十公斤牛奶。牛奶如果用不完，便卖给邻居们，还意外获得了一笔不菲的收入。

有一天，汝斯岚一早起来，照常来到牛圈想给奶牛添加草料，但发现奶牛一点都没有吃昨晚的草料，他慌忙叫道：“亲爱的，你快来看，奶牛一整晚什么都没吃，水也没有喝，不知是怎么了？” 汝斯岚的爱人匆匆赶过来。但两人怎么看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奶牛只是喘着粗气，卧在地上。看到此情景，汝斯岚的爱人开始着急了：“奶牛是怎么了？不吃不喝，不对劲啊！” 她灵机一动：“亲爱的，你赶紧去请邻居霍斯曼，请他看看奶牛怎么样？”

汝斯岚恍然大悟，拍了一下大腿说：“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霍斯曼啊！ 好、好、好，我这就去请霍斯曼。” 汝斯岚急匆匆地跑到霍斯曼家里：“好邻居您快来，我家的奶牛不吃不喝，卧在地上，只喘着粗气呢，请您去瞧瞧。” 霍斯曼说：“哦，邻居你别着急，我换件衣服后立刻去看看。”

霍斯曼来到汝斯岚的牛圈，上下打量着奶牛，左看看，右瞧瞧，还摸了摸牛的肚子，说：“你去商店买一瓶45度的白酒，给奶牛 全部灌进去，下午就可能恢复正常了，没有大碍。” 汝斯岚说：“不会吧？ 一瓶酒能让我家的奶牛恢复原状，买一瓶酒不难啊！你确定只需要一瓶酒吗？”说完他就朝乡里的吉祥商店走去。商店里也没有什么名牌好酒，只有县里小酒场生产的45度“甘泉大曲”，汝斯岚买了一瓶。

汝斯岚边走边看酒瓶上的说明，汝斯岚因好奇而打开瓶盖闻了闻，发现酒气还挺浓郁。于是，汝斯岚有了想尝尝酒的味道的想法，便轻轻把酒送到嘴边尝了一小口，发现酒还挺甘醇的，于是多喝几口，不料半瓶酒已经下了肚。汝斯岚索性趁院子里没有没人，便悄悄溜进牛圈，把剩下的半瓶酒给奶牛喝，之后犹如大事告成一般回到家。

下午七时许，邻居霍斯曼再次来到汝斯岚家，大喊：“汝斯岚、汝斯岚，你在家吗？走，我们去看看奶牛怎么样了。 ” 汝斯岚：“哎、哎，我在家，好的，这就去看奶牛。”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牛圈，霍斯曼上下打量了一会奶牛，又摸了摸牛肚子，摇摇头说：“不理想，不彻底，有问题。汝斯岚，你买的是什么酒？度数是45度吗？” 汝斯岚支支吾吾：“是县酒厂生产的“甘泉大曲”，酒瓶上表明了是45度。”

霍斯曼反驳：“不对，酒的度数对了，那全部都给奶牛喝了吗？” 汝斯岚心虚道：“没、没有，因为酒甘醇，半瓶被我喝掉了。” 霍斯曼又气又急：“我就说嘛，酒力不足，没有彻底解决问题，都是你的贪婪所致，那瓶酒现在不是酒，而是医治奶牛的药，被你喝了半瓶，剩下的半瓶酒也自然没有治疗奶牛的效果了。邻居呀，我不知该说你什么才好。好吧，你在家里等着，我回家去取一瓶酒来。”

霍斯曼拿来了酒，和汝斯岚一起将一瓶酒全部灌入奶牛的嘴里了。汝斯兰说：“霍斯曼先生，您辛苦了，请您进家喝口奶茶。” 霍斯曼也没有推脱：“好吧，好久没喝奶茶了，进去喝一两碗。” 两人进了家，汝斯岚的爱人此时已经在做饭了，奶茶已经烧好，餐桌上重新摆满了糖果、点心、水果、酥油、奶皮、酸奶疙瘩、包尔萨克（3）、蔬菜沙拉、方块糖、冰糖酥油、奶皮等食物。

霍斯曼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给汝斯岚夫妇讲述了自己的人生经历。喝了几碗奶茶后，汝斯岚的爱人便端来了一大盘热气腾腾的胡尔达克（4），汝斯岚和爱人不停地为霍斯曼添加胡尔达克。霍斯曼一边吃，一边大加称赞汝斯岚爱人：“做的胡尔达克简直是一道美味佳肴，太好吃了，我得多吃一点。 ”他们吃完饭走出家门，来到牛圈，此时奶牛已经起身，正在吃草料呢。

注释：
（1）萨老木哈里克木系阿拉伯语，意思是“愿万能的真主赐你万福”。
（2）瓦哈里克买提萨拉姆系阿拉伯语，意思是“愿万能的真主也赐你万福”。
（3）包尔萨克系哈萨克民族的传统油炸食物。
（4）胡尔达克系哈萨克民族只用土豆、羊肉（排骨）、食盐和羊油来烹饪的传统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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