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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爸爸的杂货店时光

by MingYan Yap

张皓

“Mari mari!”货车缓缓驶向杂货店,货车上载着所有杂货店的售卖品。

爸爸一边挥手示意货车司机进入空地,一边引导货车移动的位置。

“Sedikit sedikit!Ok,boleh!”

货车泊在空地,爸爸秀出他粗壮的手臂,一次搬了三箱货进入杂货店,年幼的我坐在一箱Coca-cola上面吃着冰棒,看着他们搬货。

“Oi,发梦啊?帮忙搬那箱货!”爸爸喊我过去搬货,我不甘愿地把冰棒丢掉,硬着头皮去搬货。

当时的我好吃懒做,所以搬货时我都假装搬不动,让工人搬。

“OK!Thank you abang !”搬完后,货车就离开了。

不过,工作还没完,我们要把货物排列整齐,没货的要补货。我常常都会假装补货,然后偷偷拿一个,啊!不是一个,是亿个飞机饼放入嘴里,我喜欢这个饼干,尝起来微微辣辣的,感觉不错。

可是,爸爸不只搬货强,眼睛也强,不管我偷吃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我刚关好罐子,一转身,爸爸就拿鸡毛扫审问我。

“这个不是给你吃的!你饿的话就吃旁边的!这个是拿来卖的,不是给你吃的!你要中我打是吗?”只记得,我当时看见鸡毛飞起来了!

“老板,这个几块钱?”

“5角!”大多数时间都是爸爸招待客人,不过有时爸爸有时会让我暂时“值班”。

“小弟弟,一包Mimi多少钱?”

“1角!”当时我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竟然把5角的零食算得这么便宜。

客人给了我钱后,笨手笨脚的我本想拉那个滑轮milo钱筒下来,没想到我一拉,milo钱筒就直接整个落下,绳子也直接断掉!我把钱捡起来后,不知怎么弄回去,只好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但是,这样非常不安全,因为我放钱时,转头一看,钱被人偷走了一半。我慌张地打电话给爸爸,当天鸡毛扫的鸡毛也飞满天了!

当年,钱很难赚,我明白爸爸为什么那么暴怒。

“Ice cream ice cream……”我兴奋地冲出杂货店,ice cream车来了!

我和爸爸拦住车,跟印度老板买了一个草莓口味的冰淇淋,味道非常好,口感冰凉,在炎热的马来西亚吃下这一口,会感觉无比幸福。除了ice cream车,也有零食车来,我常常跟他买面包。这些车久久来一次,所以我见到它们时会非常兴奋。有时因为倒霉,拦不到车,只好放弃。

说回杂货店,店外有三架扭蛋机,每次都有小孩子来玩,打烊时才会把扭蛋机收进店里。有一次,有个“破坏王”小孩来玩这个扭蛋机,他不是来扭蛋,而是来搞破坏,他竟然把整个扭蛋机拆了下来!爸爸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连忙阻止,可是这个小孩显然才两三岁,不会听,直到他妈妈找到他。原来他妈妈在隔壁店买东西,没牵好小孩才会让他溜进来。小孩妈妈给了赔偿费,就抱着小孩走了。

爸爸拿起工具,修起扭蛋机来。我爸爸竟然也会修东西。

在杂货店里的时光,已经回不去了。如今人老了,店也老了,没人光顾。百货公司和网上商店都比杂货店有着更多的东西。当年已经无法回去,ice cream、零食车也会来,可是基本上不会看到了。我们这行的杂货店也没那么热闹了,以前还会听到很多人跟老板吹水,现在只听到吹风的声音。店面已经旧到无法再翻新,也许以前也只是以前了,这间店也该拆了吧………

Featured Photo by Nick Torontali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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