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洁蔚
自我接触书本以后,我才晓得文字的魅力,并为此孕育了与文字一齐活着的美梦。不过在现实世界里,我却没有一丝的勇气将它带入我的生活。中学时期,我曾尝试携带着作家的梦与我过活,结果不如意。
至今读了多少本书,又写了多少篇文,我记不得。我的头脑较不灵活,很容易把刚才经历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即使是读我最喜欢的书本,也是一样。尽管我很难去把书里的情节永久地烙印在我的脑海内,但对于书上登场的角色名字,我起码还是记得的。
处于作家和写作的定义里,我显得孤立古怪。我钟爱把语词当拼图似的把它们凑合起来,再把拼好的生字一股脑儿丢进文章里。每这样做,批改老师会使上红笔为我创出来的生字画上圆圈,随后在圈外写下四个红字:写错词了。或者当我想写战争、不公和平等的故事时,我会把这些飞涌出来的情节糅合成文章后并呈交上去。结果得来的只有老师总和我说的三个字:不实际。这时,我蓦地知道,我彻底从他们老早设好的框架里脱轨出来,在这国土本身构筑好的规则,我一个都没遵守。
基于诸多原因,我无法继续带着这个梦陪我度过每一日的青春。过了一年,当我学会了古人一直以来拥有的德行后,我离作家梦更是三千尺远,久久找不回它的个体。直到在下一年的岁月,我勉强找到了它遗留下来的踪影。
在一次新冠肺炎找上门时,疾病为我带来的痛苦一一滂沱地涌打在我身上。在按捺不住之下,我独自在隔离房内嚎啕大哭,直到我哭成泪人才肯停止。隔离的第二日,早在电子书网站订购回来的书籍成功派送到我家门,并由姐姐传到我手中的那一刻,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动,撕下包装纸,随即捧着它读了起来。在病菌飘荡和荧白色灯光照耀的房内,读到书中的作者因对学习厌恶而写下的一篇文章时,我按着肿大且伴随着痛楚的声带放声大笑。偶尔灵感临时将我的头颅敲开,疾速进入精神世界的当儿,我会捡起笔在本子上写着堆砌不齐的故事,尽管到最后没有一篇是有结尾的。隔离的日子极为短暂,但它允许我被病痛折腾的日子里,放任我带着贪婪去吸吮这场写作与阅读的美梦,心甜又欢悦。
每读完一本书,又会心急找下一本,我无法在没有书本和笔的世界内活着。我想用尽遍满整个躯壳内的血肉写下我脑内的每一篇故事。但你,还有他们,总可以使出众多的法子把我押到斗兽场去,使我难以逃身。一旦我反抗,你们便会放出凶残和疯癫的野兽把我扑倒,任它的獠牙去撕下我身躯上的每一块肉。肉虽没了,但也别指望我永远会一直动弹不得。
“阅”这个字,让我明白进里面去寻觅的过程当中,必定会有黄金在里头;“写”这个字,提醒我记得在紧紧捉住笔的每一刻,听着我胸腔内的心脏跳动而响的怦怦声。在来回跑向梦的路上,我跌了无数次的狗屎。不是被自己或别人的脚绊倒,就是不留意地跑进别人的路线。路旁上有一群我不曾认识的面孔之人,他们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用双眼传递过来的视线和嘴上无声的语词促使我重新站起身来。可在梦外面的地方,我连这样的一个人都没有。
学会了读和写,生命才有了一幅场景画。画内的质地、色彩和光影逐渐显现,并鲜活起来,最后它们拥有了自己的触感、温度和暗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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