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国良
过去的一个月非常忙碌,刚开始时往记事本上一瞧,就感到茫然无措。不晓得什么时候接下了一大堆的额外责任。工作的忙碌是无可厚非的,多年来已经习惯了,致命点是把原本可以休息的周末也都给排满了。其实在国庆那日开始已进入茫的阶段了。首先是忘了答应别处教会主日学讲故事,而同时又接下了自己教会的儿童营会说故事,然后这么巧又遇到了医院值班,只好与其他营会老师交换故事时间。就这样路上多处奔波,昏昏地过了国庆,还用上了那星期的周末时间。没休息够就进入九月份了。
平时周一到周三的门诊原本已经是门庭若市,但不知是否到了考验的时刻,每一个手上照顾的病患都在这个月出现危机。不是伴侣要分手,就是家人过世;小则一哭二闹三上吊,大则一骂二揍三放火,搞到我一个头两个大,开始怀疑人生。九月第二个周末是小儿的重要日子,得陪他参加钢琴赛。儿子平时漫不经心、信心十足,到了赛前晚上却突然焦虑起来。赛场是远在家乡八百公里外的美里,我俩认为他对弹奏曲已有把握,所以才没有为他订约弹奏训练的时段。当晚在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大手大脚地为他画起纸上的黑白键,让他凭着想象,空摆十指来弹奏训练,真是够茫!
还没休息好就进入了第三周,除了门诊和延续病患的危机处理,同时还有三份医药报告需要完成,而其中两份因涉及法庭案件和教育部的退休事宜,所以急着要完成。间中总是会有一些病患未到约定的时间出现,干扰完成报告的进程。完成了报告后,就来到了第三个周末,这个周末是为教会的青年人讲解忧郁症。其实本身很享受这样的分享,只是准备的时间和精力几乎都快用尽了,剩下的时间照样要在日常的家务和载送孩子的任务里来回盘旋。多希望自己有三头六臂,一日可以多两个小时的时间来完成所有的事情。
九月份的第四和第五周是我值班的梦魇,因为前三个星期多事,就讨到一个方便,将整个月的值班日都挤在最后两个星期。原以为只是接电话还可以应付,结果个案连连,几乎每个钟都接到电话,搞到晚上都无法入眠。像我这样年龄的人大不如年轻时的那般睡眠品质,晚上一醒就难以入眠,脑海里会不由自主地一直出现个案的分析,深怕给错了指示或建议。值班后虽然昏昏欲睡,都还得撑过一整天的工作和家务,体力已大不如前,熬一晚得至少用三晚来补眠,真是感到瞎忙碌。
好不容易熬到了九月尾声,那月末三天主要是陪着孩子排练他在九月三十日的音乐晚会。可惜的是我无法出席当晚的音乐会,因为答应要陪一帮的年轻人谈如何面对自己,深谈关于自我的课题。对孩子的愧疚只好用陪练来补偿了,一方面也可以先睹先听为快。当然在陪练的当儿还得准备讲章,不希望自己误导一班的年轻人。当晚一切都顺利,孩子的演奏也顺利,更出乎意料地拿到了奖项,对他的能力给予了最大的鼓励。
十月的头一天凌晨四点,我跑了半马拉松賽。其实我在赛前两天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半马就在音乐会和讲座之后的六小时,记事簿里的九月份是一面,翻后十月的第一日在左上角,马拉松的字眼写得像蚂蚁那么小,结果翻了多次都没有发现,倒是太太为我们俩报名了一个关于处理化学物品的课程则写得很大,真是隔页如隔山,没有写在一块就真没当一回事。结果没法了,整个月连休息都没时间,更别谈跑步训练了。这次还好是半马赛,相信至少还可以在时限里跑完。
曾跑马拉松的人都知道,除了受伤和天气不济,最忌的就是肠胃不适。不知怎的,凌晨三点醒来准备驱车到赛场时,肚子就开始作怪,那感觉就好像屎粪拖着肠末,但又还没准备好要出来似的。主办单位体恤参赛者的需要,为我们准备了流动厕所。只可惜厕所极其窄,每个人上了小号都不冲水,尿液四溅,又没有水可以冲洗,完全不适合上大号。没法了,只好忍住,学向若干年前的自己,赛事半路躲进草丛里就地解决,更采集天然的大叶子来擦拭,用天然的露水来清洗。
赛事一开始还没感觉到什么,就在大约三公里处时,肚子开始绞痛。心里想着,这下可完了。环顾四周,看到的都是住宅区和关着的店面,一直盼着有草丛出现,或至少经过油站,可以借厕完事。一路上还经过了无数个多年来都没有填补的路坎。心里不断嘀咕埋怨政府何不填补这些路坎,重点是那些路坎像极了一个个的茅坑,不断地在我的心里强化如厕的念头,在生理上确实让我的绞痛感更加剧了!当时真的好想放弃,但又没法放弃,因为下一个的饮水站大约在六公里处,半路又没有当局的裁判可以帮忙,只好硬着头皮,夹着臀部向前进了。
我想应该是神听见了我的祷告,肚子突然就松了,那坨屎不知怎的忽然就安分了,虽然肚子还是感觉些许闷痛,但至少不会影响我前进了。我加快速度,打算趁“它”回来之前赶到下一站。奇妙的是,当我到达第二站时,肚子越来越松了,心里想就冒个险继续吧,不过不能掉以轻心,就把每一站当作赌注,向着下一站奔驰。结果,我用了比想象中还要短的时间来完成赛事呢!赛后我不止赶上了当早的课程,还来得及买了早餐!哈哈!太太惊奇不已。看来那坨屎的功劳也蛮大的。
过去的一个月承受了满的重、茫的空、忙的慌、蛮的痛,我决定痛定思痛,不可随意不经思考和安排就随意接下额外的任务和责任。虽然曾经告诉过自己不能什么事都自缚手脚,难成大事,至少得让自己有喘息的空间。这个十月,我决定慢下脚步,慢活乐活。这个周末,我回老乡诗巫探望父母,顺便与一帮教会老年人谈如何活跃老化,乐而忘龄。但是父母都认为,我大概是改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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