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斯是最孤独的城市

by MingYan Yap

汤莉珠

若能活到70岁,我大概只剩下60%左右的人生而已。在这有限的生命里,我想尽量把它过得有意义。

今年的七月我去了一趟帕斯,那是一座既美丽又孤独的城市。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一天,我就在火车上看见了彩虹。那仿佛是个好预兆,暗示着我这趟旅途将会很精彩。

帕斯的街道充满了慢活的气息,金黄色的阳光洒在百年建筑物上,使得沿途风景变得分外迷人。这座城市的面貌似乎并没有随着时间的转移而变得过度现代化。我喜欢看那不拥挤的街道、捧着热咖啡的路人、公园里的小狗和湖边的帆船。城市内的免费巴士(Perth CAT) 也规划得很不错,城市里的主要景点几乎都可以乘坐免费巴士抵达。

旅程的第一天,我来到了国王公园(King‘s Park)。这里有许多澳大利亚本土植物,由于七月是帕斯的冬天,许多树叶都凋零了,这让公园里的小径走起来仿佛有置身在欧美电影里的感觉。我沉溺在那美好的场景里,当看见自己从未见过的植物时,更是情不自禁地落下了眼泪。也许是觉得眼前的一切太得来不易,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带自己去更远的地方是一种福气。

一如往常,我又去看海了,哪怕冬天下起了微微细雨,斯卡伯勒海滩 (Scarborough Beach)的魅力依旧无法挡。我在海边遇到一位老爷爷,他仿佛是一名游客,背着一个小背包,下着雨还会去海边走一走再离开。我们寒暄了几句,原来他是澳大利亚的公民。他来自苏格兰,因为工作的原因,他曾经在世界各国居住,最终决定定居在帕斯。他说他很喜欢斯卡伯勒海滩,退休后几乎每天都会坐巴士来这里看一看。老爷爷的身上散发了一种温和的爱,那是出自于他对这片土地的喜欢,不过于强烈,就像是孩子长大以后来自父母亲远远的观望。

旅途总是有甜有咸,我在海港城市费里曼特尔(Fremantle)就遇到了种族歧视。我听见有人往我的方向喊了一句“Asian!”,当时的我以为自己听错,就不以为意地继续步行到火车站。没想到在距离我大约十米的位置,忽然冒出了一个身穿红衣的外籍青少年,他再一次冲我喊了一句“Asian,fuck you!”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人身攻击,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离开。让我诧异的是,我当时身处旅游区,距离我不远的地方也有一些游客,或许他们也会听见那青少年对我的叫喊,怎么大白天的也会遇到这样的事件呢?值得庆幸的是,对方并没有做出任何危险的举动,那些言语攻击就当作是泡沫吧!

大部分的时间,我在帕斯遇到的人都是很友善的,遇到比较狡猾的角色估计只有海鸥而已。

海鸥的视力很广,也很聪明,它们会在游客吃小饼干或炸鱼薯条的时候不经意地飞到游客身边,假装休息却在仔细观察食物的位置,并在一旁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夺走游客的美食。一群海鸥朝着同一个方向飞来的时候很吓人,但澳洲人都不会惩罚不讲理的海鸥,例如不会开罚单给海鸥之类的。

我也在罗特尼斯岛 (Rottnest Island)上了一课。老鼠岛上有许多巨鼠,它们属于杂食动物,午饭时间会出来觅食。第一次到岛上的我没有留意到入门处的告示牌,随手就捡起地上的一片叶子打算喂巨鼠。直到我无意间看到一个母亲在教育她的孩子,告诉他不可以喂食巨鼠,因为这样的举动会导致巨鼠扑向游客,间接教育了巨鼠向游客索取食物是对的。见此场景,我也感到有些惭愧,看来我的公民意识也有待加强,了解到自身的不足也算是另一种收获。

帕斯被誉为最孤独的城市,它同样也是最宜居的。孤独与否从来都是人们给予它的定义,却不一定真实。或许我们可以用一种较温和的方式去体验一座城市,我们的疑惑自然就会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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