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依旧如此

蔡宜婷

新年回家乡一趟，我问了父亲一个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你会在Toys World工作这么久？”

在这里我先介绍一下，Toys World是我大伯开的玩具店，我父亲在这家玩具店至少工作了近二十年的时间。去年十二月，玩具店倒闭了。而我大伯对我父亲向来非常刻薄，所以我一直想了解他忍气吞声的原因。

虽然在询问之前心里多少已经有答案了，但我还是想亲耳听到他的答案。

“有很多原因啦，因为你们还小需要钱，而且婆婆觉得家人就是要在一起工作。”

听了父亲的答案，我开始思考他们的个性是如何造就今天的他们。

父亲在我眼中看来是一个被生活摧毁的男人，他半辈子就奉献给那家他不爱的玩具店，没有自己的事业，和母亲的感情问题一直无法解决却不离婚。他们之间有价值观上的代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却是室友的关系，是一对名存实亡的夫妻。

母亲则是一个固执的人，有时候发现错误却依旧不愿意改变，我个人认为是华人传统的价值感束缚住她。她无法承受他人对于她婚姻不顺的评论，所以宁愿像一只鸵鸟把头埋进土里，假装没事过日子。

其实，在我看来，他们不离婚，也可能是习惯了这样的状态，不论这种状态是否健康。他们大概也无法想像踏出这个“舒适圈”是什么样子，他们已经失去了那份踏出去的勇气。因为母亲曾经对我说过父亲想和她离婚，但母亲以弟弟在考SPM为由延缓这件事，后来就不了了之。

那大概是父亲最勇敢的一次。母亲却退缩了，她应该是害怕了。

而我时常处于一种矛盾的状态，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有时候我很想为他们的关系划上句号。但我终究是局外人，那是他们的婚姻，而我是婚姻之下的产物。我只能尊重他们的选择，并时刻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活成像他们一样。

Photo by Al Elmes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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