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
母亲健在的时候,常记下食谱,将自己的厨艺,写在儿女们用剩的写字簿里。写着写着,包括食谱剪报在内,母亲整理出数十本食谱。母亲偶尔会提醒道:“哪天我不在了,你们想吃妈妈味,可以跟着食谱自己动手煮。”
当时没将妈妈的话放在心上,认为妈妈会长命,不会太早离开我们的。世事就是如此无常,不在意的事,发生得特别快,别说有机会准备,就连预防都来不及,母亲在一次国外旅行,病逝在异乡的旅途中。骤变真是随时降临,我与母亲,从此就相隔不见了。
而今,要回味曾经熟悉的味道,多数时侯是从阅读食谱开始,读着妈妈亲笔的字跡,满满的回忆,越读越心酸,眼眶不自觉会被泪水塞满。怪自己没趁本来就与病魔抗争的母亲,多加陪伴,反倒是惦记某样食物时,不顾母亲身体状况许可与否,就央求母亲为满足自己的口欲而操劳,当时以为这些举动是抬高母亲,事实上,是让母亲操劳和伤害。
如今,再家常的便饭,在自己不精的手艺操作下,总觉得缺少了什么似的,即使是跟足食谱而做,还是状况连连,无法达到基本要求,就是有时连入自己嘴巴都嫌难吃的那种;思前想后,猜想或许是少了“爱”,这抄袭不来的元素吧!
虽然人们常说,食物的好吃与否,是很个人、很主观的;但人们都不知道,有妈妈菜可吃时,总是没察觉比起外头食物有什么不同,甚至有时还会嫌弃和挑食,总认定外头的食物够水准和多样,而母亲的来来去去,就是那几道,可以倒背如流了;可是某天,当母亲永远离开,再也没有机会吃一口妈妈菜后,才惊觉,妈妈亲手做的,即便是最普通的家常便饭,也是这世上最珍贵和充满爱心的。
母亲对儿女的爱是毫无保留的。通常儿女们也是失去后才会后悔不已的。劝勉目前母亲还健在的朋友们,尽量多回家陪母亲吃饭,或吃母亲煮的,万万不可以忙碌为籍口,拒绝母亲的叫唤,就是一般的家常便饭,那也是用爱心烹煮的。因为母亲无论何时,就算儿女已经年纪不小,母亲依然对自己儿女有着满心的牵挂和担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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