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
国内近年严重缺乏鸡蛋，有人为找鸡蛋四处奔波，特别是小贩和糕饼商们，见面总会探听何处有蛋踪。
我却因为厂房后空地长期荒废，趁疫情封锁，外劳不能工作生产而闷到发慌时，要求试养鸭子，而我也基于新鲜好奇，反正成本不大，也动了养鸭之心，于是吩咐外劳趁傍晚时刻，确定没有政府官员出巡后，动用厂内现有的木材建一座简陃的鸭屋。
我也在镇上的友族开的各种禽鸟鸡鸭繁殖卖种的店家找到几十只小鸭。
对于鸭，我是没任何经验，一切都从零开始。一个连鸭种都不会分的人，只好任由马来店长介绍，各买了有吃肉用的和取蛋吃的小鸭，只知人们常说的蕃鸭和北京鸭，但小鸭对一个养鸭初哥来说，全都一样。
鸭子爱嬉水，总在雨后低洼积水处玩水，于是找来别人装修丢弃的浴缸，叫外劳往地里锄深，将整个浴缸埋着，盛满水，好让才开始换成年毛的鸭子，锻练泳技。
鸭子长成壮年鸭后，进入交配期时，粗暴疯狂的交配场面常映入眼帘，动物怎么会在乎羞耻与否，大有只要我“性”趣到，管你是不是场地适合，先决解了生理须求再说。不久后母鸭开始每天生蛋。初蛋型状不美也小颗。
刚生下的蛋，其实是软的，接触空气后壳才慢慢变硬。
起初不了解母鸭产蛋的方式，以为它只会定时在固定地方下蛋；其实不是，母鸭是没记忆的，它随时可以像大便般，只要肚子有动静，不管是拉屎或下蛋，立马稍停片刻就地释放。从肛门挤出可能是一颗蛋也可能是一坨屎，走到哪生到哪，处处留蛋，也处处留屎。
正是如此，原本钉制的木材产蛋箱，反而成了装饰品，虽然，经朋友指点，必须放颗假蛋以提醒鸭的记忆，但还是不太有效。
外借工人有从草堆、树下和高脚屋底找到鸭蛋的经验，因此每天清早都花时间找蛋。曾经外劳也在发电器旁找到蛋，猜想是该处有温度，夜晚留宿顺便留个纪念品吧！
万一当天没找到或少了，他们不是担心被骂，是怕以后找到的会是不新鲜的蛋。
起初我认为一颗才1零吉20仙的蛋，找不着也不用伤心。
一直到某次献意送鸭蛋给朋友时。
朋友说她办公室马来女书记家养了一群自来鸭，鸭子从几只到后来数算不清，鸭子除了繁殖下一代，仿佛也呼朋唤友全都迁徙到好吃好住的地方。马来女书记常在屋后草堆捡拾鸭蛋做菜，偶尔拿到不明生产时间的，敲开时要特别小心，常会有意外的惊吓，她说有开过里面藏着孵成鸭尸的，虽然不是常见，但，只要遇上一次，保证终生难忘。
开蛋进行当中，有时比开彩更叫人期待，场面繄张刺激。
蛋壳内藏着已经发臭变质物 ，臭气熏天的怪味，在厨房是久久不散的。
更恐怖的是藏着成型鸭尸的，不论是煮前敲开或煮后破开，肯定会吓个惊魂不定，担心后续有之，宁可将剩余的一并丢弃，也不愿再冒险打开了。
朋友说完仿佛是冒险故事的开蛋奇遇记，脸有歉意的婉拒我送蛋美意，幽默地表示她不是拆“蛋”专家。
我也为鸭子四处留蛋问题思考解决方案。
直到有个教会姐妹到访，知道我业余利用空地养鸭，缺乏经验，于是教导了让鸭子乖乖生蛋的方法。
她说在鸭子晚间回去的鸭屋置放木托盘，托盘内要留几个蛋，这样可以唤醒记忆，提醒它在该处下蛋。
我从家里小花园搬出几颗型状像蛋的卵石代替，一是不想浪费每天不多的蛋，二是难辩认新生蛋和旧蛋，干脆用卵石“骗”取信任，相信母鸭只要记得生蛋不会计较太多的。
太太听过我说的朋友马来书记“臭蛋”经历后，吩咐只能将出现在木托盘里的蛋带回家，其他的全给外借工人食用。
自己也因为养鸭才有机会在50岁以后吃到鸭蛋。
现在家里常有鸭蛋炒粿条，苦瓜炒鸭蛋和水煮自制咸蛋。
说到咸蛋，非介绍制作过程不可。
首先，煮溶粗盐置放一个夜晚，第二天用白米酒或醋洗净鸭蛋，放在大太阳底下晒几个小时，然后收回室内放凉。
用干净的玻璃罐装再次用白米酒抹身的鸭蛋，然后倒满盐水，封盖和写明制作日期，放置阴凉，太阳照射不到的地方，25到28天后，就可取出烹煮。
取出的咸蛋要收放冰箱，越迟从罐里取蛋，咸度会随着浸泡时间越久而增加。
讲了鸭子生蛋故事，接下来想试鸭蛋孵化生小鸭，从养鸭学习到，任何食物皆得来不易。要珍惜食材，老话一句：蛋蛋皆辛苦。特别是度过无数没蛋可吃的日子后，更会好好对待蛋，不敢随便说出“笨”蛋两字，以示对廉价蛋白质来源的尊重。
Photo by Freysteinn G. Jonsson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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