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忠孝
八十年代末在去台湾留学之前,我对于摩托车是没有什么特别感觉的,那只不过是一种再普通不过的交通工具而已。后来到了台湾却见到满街十分普遍的各式机车(摩托車在台湾被称为机车)才大开眼界,其中有又屌又帅气的”名剑”,”追風”与”王牌”,样貌平凡的”野狼”,高腰越野的”DT”以及易用的自动排档小型机车例如可爱又很lady的”小绵羊”等等,这些萌样奇景与空前盛况在大马确实从未见过。
尤其上班一族女性亦不输男性,工作服加花裙兼化了妝,骑小机车于清晨鱼贯一般地趕上班,男女四季平等不畏辛苦,佩服这份精神,至今铭记于心。当然,在路上更能惊见多人连同孩子们共乘一机之奇观,在尚未强制使用安全头盔的年代,委实让人为他们捏一把冷汗。可是,大概是因为驾驶技术神好吧!就像鱼儿在河里川行,您可曾看见牠们彼此擦撞的?印象中,台湾的机车族真的是挺厉害的。
在公车站等车或餐馆里用餐时,偶而会守株待兔,看看外头那些侧坐的清纯女生上下机车,坏坏的歪念是希望能偷瞄到什么春光,我们一票男生当时可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啊!
前半段因课业繁重,活动多只限于在大学校內外附近骑骑脚车代步而已,后半段学校科目渐少,开始半工半读而手头宽松了些,所以也想学人家去体验几次”把妹”的滋味(其实指的是跟别系或校际联谊)。
因着要频密往返辛亥隧道去政大见她而开始有了想拥有一部机车的念头,更得怪当时流行宣传的”社会在走-机车在手,名流一出-辣妹到手”以推销”名流”牌机車那种无孔不入的影响,为了那段堪称经典的电视广告台词,于是就心动不如行动了。
依稀记得是以台币5千元不到的价钱买下了一部不知已转手多少次的中古野狼牌机车。好像胡乱学骑了数回之后就心急着要去考驾照。因为还不会驾野狼上路,只好在考车局直接跟陌生人搭讪并且跟他当场借车考试,而幸运之神让我顺利通过了。
第一次驾野狼跟女友约会即发生了”跳车”事件,话说当时因转弯过慢的缘故才会造就这起糗事。多亏了当时被允许的”侧坐”使到后座乘客较易跳车(下机车),当年的唯一女友机灵地跳离机车两次,令我尴尬之极!无论如何,在那两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让机车侧躺在地的事件了。
说真的,回想一下原来自己不曾参加所谓的联谊,我的野狼由始至终就只载过一位女生而已(可惜啊!哈 !)。
有一回,忘了为了何事单独骑着机车前往台北市区,人生地不熟地转入重庆南路单向大道,而迎面而来的恰好是一大群刚被绿灯放行的各式交通工具,面临大军压境的我吓呆了急忙如警匪片里的小贼,一百八十度转向大踩油门,欲来个一骑绝尘脱身离去,无奈我这部陈年野狼不给力,我感觉背后仿如有一群大象狮子老虎长颈鹿以及猩猩们已逼近在不远处了,不料没到二十秒就被不晓得何时出现的交警给拦下,而在获知我是”无辜而又初犯的善良侨生”之后,竟然只被给予口头警告即放人,我连声道谢加道歉,离开现场后嘴里还在喃喃自语,深感台湾交警温情富同理心的一面。
虽然曾与机车结缘才短短不到三年的时间, 却超怀念在南台湾租骑机车,让秀发迎风飞舞且衣袂飘飘,时而抬头仰望深邃蔚蓝的苍穹,如此潇洒拉风拍拖共游,十分惬意甜蜜的回忆。可是基于安全考量我还是禁止了孩子们买机车的念头,毕竟皮包骨只须撞飞一次,梦想与亲情双双都要提早说再见了。
骑机车把妹不成,却把到结伴一生的女友兼夫人,最难能可贵的是她愿意坐上我的老旧机车,这绝对是我无价的收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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