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农耕的路上

by MingYan Yap

彭敬詠

我曾是一名不耕种的农夫
总爱采摘山野的风景,青山远去
我就去犁几颗流星

穿过薄薄的雾
我向太阳借一条泥路
蜿蜒的高音符号在草边吐信
的皮卡车是田野的歌手
蒲公英朝我抛出麦克风以及
受惊的候鸟热烈的掌声
不是为我,抑是雨季

扬起的尘土与曙色一般轻浮
为挡风玻璃涂上胭脂
我的舞台需要妆容
路边的野花也是一样
让蜜蜂粉饰生活的晴朗

平行的篱笆载着
牵牛花的藤蔓,驶向天际
廉价的原始被运到远方
我看见真正的绿林大盗
在赤裸的土地上操练一支巨大的军队
齐整且竖立,盔甲充满尖刺

黄梨也满是尖刺
站在一起,他们说是海洋
镰刀在那里冲一整天的浪
每每把浪花溅入我疏于承载的后车斗
等待的竹篓也站在一起
他们用龙目岛的语言卸载乡愁

彩虹常常出现,自农人的喷洒
我倾听早晨的虫鸣
但它们没有发出声音
车轮压过蜗牛的壳,啪啦作响
路边一棵野菩提向我吆喝
“弯腰,弯腰!”

而今我在田埂中航行斗笠
在泥沼中弯腰播我的种子
偶尔放牧成群的雨水
学着木讷的稻草人
在阳光底下,将影子掌握成锄
将几朵浮云种出风骨

转载自居銮文艺协会文学季刊《銮风丛书23》,点击此处到书满季免费阅读銮风23全集。

Photo by Daniel Klein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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